“很抱歉……”贝尔摩德垂下眼睛,语调微微颤抖,“昨天我只记得回到旅馆后,库克先生来过我的房间,他看我精神不好,给我喝了一杯牛奶,说是可以助眠。后来我就睡着了,直到刚刚才醒过来……”
深水利夏走到床边,隔着手帕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空杯闻了闻,“确实有安眠药的味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杰瑞嘴角抽搐,狐疑地在深水利夏和贝尔摩德身上看了眼,他有点怀疑深水利夏是故意为贝尔摩德脱罪才这么说的。
“我曾经研究过某些药品,比如安眠药、砒-霜、□□什么的,要知道我那个国家犯罪率还挺高的。”深水利夏耸了耸肩,将被子放下,“想要验证真伪,等警察来了交给他们鉴定就是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离开这个房间,在警察来之前,我们还是不要随意破坏现场的好,而克丽丝小姐目前虽然是凶手的嫌疑最大,但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也不能排除她是受害人之一的可能性,把她留在这里也不妥,有什么话先出去说吧。”
杰瑞和助理都有些犹豫,贝尔摩德倒仍然很敬业,一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们,一边楚楚可怜地展示自己的无辜。
一大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剧组也不可能继续拍摄,于是在镇上的警察到来之前,杰瑞把贝尔摩德交给深水利夏看管,而他则和助理去通知其他的工作人员,并重新制定被突发状况打乱了拍摄计划。
而贝尔摩德则和深水利夏坐在旅馆一楼的大堂里,手上捧着一杯咖啡,有些相顾无言。
没有观众,贝尔摩德脸上的惊惶与痛苦自然就装不下去了,她微微笑着喝了口咖啡,又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随便翻了翻。
“我说……人该不会是你杀的吧?”深水利夏疑惑地看她。
“你觉得呢?”贝尔摩德勾着唇,心情看上去并不坏。
深水利夏摇摇头,“你可没那么蠢。要是让你杀人,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制片人的命,连抛石地点都不会有人发现,更没理由让自己成为凶手嫌疑人。”
贝尔摩德喝了口咖啡,“嗯,所以事实就如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喝了一杯牛奶以后睡着了。”
骗谁呢!深水利夏斜了她一眼,“那么明显的安眠药,连我都闻得出来,我不信你就发现不了,明知是陷阱,你还会喝那杯牛奶?”
“呵呵,有人想要我当替罪羊,我自然愿意奉陪到底。”贝尔摩德轻描淡写地说。
“我明白了。”深水利夏恍然大悟,“你是想知道背后陷害你的人是谁,才按着‘剧本’演下去的?”
“现在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贝尔摩德冷笑了下,目光朝向旅馆的正门。
除了身穿制服的警察,来的人当中还有一个打扮不俗的年轻女子,她的脸上的妆容有点花,眼睛也红红的,显然是哭过。这个女人三步并两步地走到贝尔摩德面前,没有任何招呼就一巴掌扇在贝尔摩德的脸上,“你这个凶手!你会有报应的!”
女人歇斯底里的外表下,掩藏的是隐隐的兴奋、快意和罪恶感,这些对深水利夏来说无疑是很好的养料,于是他也明白谁是真正的凶手了。
“这位是……咳,库克的未婚妻。”导演杰瑞给他们介绍的时候多少有些尴尬,全剧组都知道库克在热烈地追求着克丽丝·温亚德,而几乎没有人还记得库克有个已经订了婚的未婚妻。
库克的未婚妻叫艾妮薇,家族财力与库克不相上下,两人算是门当户对的政治联姻,库克对她没有任何感情,甚至不愿意在外人面前主动提起自己的未婚妻。而艾妮薇,看起来倒像是对库克一往情深。
人们总是习惯于同情弱者,艾妮薇在众人眼里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因此就算她因一时冲动而打了贝尔摩德,也没有人会忍心责怪她,何况贝尔摩德还是首要嫌疑人呢。
只有深水利夏皱了皱眉,“艾妮薇小姐,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请你不要随口污蔑他人。”
艾妮薇像是才看到深水利夏一般,愣了一下,随后冷笑一声,“你们是一伙的,你当然会帮她说话!”然后也不等深水利夏说话,她从包里翻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用极端恶意的眼神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对警察说,“警官,我怀疑他们是同伙,这是证据!”
两个取证的警察互相对视一眼,一起打开了信封。
信封里是一叠照片,从拍摄角度来看,应该是偷拍无疑。照片的主角只有两个:贝尔摩德和深水利夏。有他们一起吃晚餐的照片,也有他们在片场交谈时的画面,最近的一次,就是贝尔摩德靠近深水利夏耳语的那次,从照片的角度看,就像接吻一样。
“这个女人在和我未婚夫交往的同时,也和这个小白脸暧昧不清!我有权假设是他们共同谋害了我的未婚夫!”艾妮薇指道。
深水利夏深深叹了口气,用压低了的音量对贝尔摩德说,“真难得,居然还会有人把我们两个看成一对儿。”
贝尔摩德也有点嫌弃,“虽说库克那样的我根本就看不上,但你这样的身板连库克都不如呢,我和你交往能图什么,膈应琴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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