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感了,可是怎么回答才让龚道进不疑心呢?刘立海还真为难了,好在他的大脑转得特别快,对龚道进说:“刘书记问我昨天为什么喝醉酒了?”
龚道进盯着刘立海看了一眼问:“你为什么喝醉酒了?”
刘立海只得说实话,这个时候他要是不拿出一点真诚来,龚道进肯定不会相信他的。就将秦洪昨天晚上找他的事,并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都告诉了龚道进,如果他不喝醉酒,那些证据他该怎么处理呢?他不愿意一来就伤到了龚玥的舅舅,只能以醉酒不接秦洪的招。可能是秦洪送他回政府招待所的时候,被刘守望看到了,早晨才喊他过去问他为什么喝醉了,不过他没具体说这件事,而是说同学相见,高兴了,才自然喝高了。
刘立海的一番话果然让龚道进相信了他,龚道进反过来问刘立海:“你说这件事怎么处理?”
刘立海没想到龚道进又把球踢回来了,他才知道龚道进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一个人,就不得不装作非常诚恳的样子说:“龚书记,别说是舅舅出了这样的事,就是换成与舅舅有关系的其他人,我也会先请教您给我指导,我刚来,而且一点经验没有,还请您教我。”
刘立海把方大庆直接喊成舅舅,有意识地承认了自己目前和龚玥的关系,再说了年轻,真好,处处可以装作弱者,装作一无所知,装作请教,甚至装作无辜。刘立海靠着打请教的牌子和拉近亲情的牌子赢得了龚道进的真诚指导,他解除了对刘立海的警惕性,心里想,不就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哪里会有石志林想的那么复杂呢?他还不信,在林县会被刘立海这种毛孩子搞翻船的,什么样的大风大浪他都经历过,一个刚刚入道的小孩子,还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吗?
龚道进对自己掌控局面的能力还是自信的,再说女儿喜欢的人,他没有理由不去喜欢,更没有理由让他为难。这么一想,龚道进就倚老卖老地对刘立海说:“你也是太年轻,林县的水性最好不要轻易去试,不信,你现在让同学带你去看看小厂到底在哪里,看看所谓的证据靠不靠得住,看完有什么想法,回来再谈,我还要接待省里来的客人,你先忙去。还有,少和刘守望走得太近,不利于你在林县开展工作。没有我龚道进罩着,你很难打开林县的局面,不信,你就走着瞧瞧,试试,年轻人不撞南墙不知道疼。”说完挥手做了一个让刘立海走的动作。
“谢谢龚书记的教导。”刘立海客气地了一句,就转身往外走。可是刘立海内心满是疑惑,他实在拿不定龚道进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个时候,他不能再去问龚道进,在他搞不清楚林县的水性时,沉默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当刘立海走到门口时,龚道进却在他身后说了一句:“记住,真相和证据要辩证去看,有时候真相没有证据,有时候证据并不是真相。”
刘立海带着龚道进送他的这句话,急匆匆地回到了他的办公室,他一直玩味着龚道进的那句“真相和证据要辩证去看”,他不能急着去找秦洪,他现在这个样子,他能找谁要真相呢?所谓的真相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他觉得自己必须去想清楚这些问题,可这些问题从哪里入手,又从哪里出口?刘立海的大脑短路一般,他把自己丢在了办公室里的那张旧沙发上,可是真的任由真相束之高阁吗?
刘立海不甘心。
躺在沙发上的刘立海听到了手机信息提示的声音,他赶紧掏出手机看,他怕冷鸿雁找他,也怕刘守望找他。不管是冷鸿雁还是刘守望,刘立海现在都不想联系,他能对他们说什么呢?冷鸿雁会让他走无为而治的路,只要渡一下金,他可以顺利回京江去,她不会让他放手去搏,这一点,刘立海清楚。而刘守望哪里,他现在不知道如何面对,再说了,到处是龚道进的眼睛,稍有不慎,他不仅帮不了刘守望,反而连自己也会搭进去。现在,他需要经历,需要在这种复杂的夹缝中积累应对的经验,不管是失败还是成功,刘立海都想亲自去经历,他不想一辈子躲在别人的身后做一个道具,那种生活还不如他回京江日报做他的记者来得畅快,至少他在按自己的意志活着,至少他活得是他自己。
信息是孙小木发来的,这让刘立海没有想到,也格外意外。孙小木的信息只有一句话:“刘帅,我想去拍林县的老房子,可否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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