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钱还淋雨。”
听到这样的议论,京畿营的兵勇个个义愤填膺。
按他们往日的习性,定要揪着人理论一通不可。但刚刚胜负如此明显,哪里还有那个底气?只能将郁气埋在心头。
……
连着下了三日的雨,从刚开始的瓢泼大雨演变成如今的绵绵细雨。
整座雄壮的洛阳城,笼罩在雨雾之中。
往日喧嚣的街市,在这连场大雨中变得冷清起来。出行的人变得稀少,酒肆茶坊只得寥寥几桌,伙计也仿佛被这场雨水浇透了,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
受这样的气氛感染,这座北方雄城,都变得慵懒迟缓起来。
徐婉真带着采丝迎在垂花门处,宁先生从青帷马车上下来,贴身丫鬟樱兰为她撑开一把白色扇面的油纸伞。
“楠姨,这正下着雨呢,您怎么来了?”
接待青萝的禀报时,徐婉真唬了一跳,忙带人出来相迎。
宁先生握了握她的手,淡淡笑道:“不碍事。曼芬嫁期临近,正在赶嫁妆。曼珍这两日也有些心不在焉,我索性给她们放了几日假,回京看看,顺便也来看看你。”
“楠姨还未归家吗?”
宁先生摇摇头,道:“智远他在书院读书,家中就是几个仆役,不着急回去。”
徐婉真眨了眨眼,笑道:“楠姨若不嫌弃,这几日就住在真儿这里如何?”宁先生这一生,也太孤清了些。
“让我想想。”
两人先去了荣晖堂,见过徐老夫人,才回到后罩房。
采丝上了蜜枣玫瑰茶,这个方子也是宁先生给的。
“楠姨,自打你给了这些方子,我就没有再喝过碧螺春了。”碧螺春是苏州名茶,汤色碧绿清澈,滋味鲜醇甘厚,回甘持久,是以前她最爱喝的茶。
“碧螺春属于绿茶,性凉易寒。你的身子才刚好些,还是少喝为好。”宁先生微笑道。
这还是第二次见面,距上一次在徐家相见已过去了三个多月之久,季节从春末到了盛夏。但两人同为时空异客,时常书信往来,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生疏。
“你谱的那曲《初夏骤雨曲》,我试着弹了几次,酣畅淋漓令人心头舒畅。”宁先生对徐婉真的这份才华赞不绝口。
她在前世虽然是教授古琴的老师,但弹琴和谱曲是两回事。她总觉得自己谱出的曲子,有些过于平淡难以打动人心。
“楠姨过奖了。”徐婉真浅浅一笑,道:“正巧今日也是大雨,不如我们共奏此曲?”
被连日雨水冲刷得分外洁净的小院中,传出一阵悠扬的琴声。
初时如泉水般叮咚,细听之下如有活泼泼的雨滴,在芭蕉叶上调皮的舞动。紧接着雨滴汇成溪流,在鲜花盛开的山坡中蜿蜒流动,谱写着愉快的篇章。
琴声里,有翠绿的树叶,有绽放的鲜花,有雨滴、小溪、泉水,最后汇聚成一条奔涌的大河,生命的气息在大河中生生不息,奔向远方。
在这琴声的世界里,仿佛外面的大雨都止歇了,天地间只听到这一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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