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仿佛十分习惯他那为人差使的身份。
由此倒可以判断,玉新眉决计不是最近才找了他来做事,说不定他们早就走到一起,镜妖因着心中的爱慕之情,心甘情愿的被她差遣。
但此时显然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玉无裳直截了当的道:“说吧,你如此费尽心思,究竟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玉新眉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这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
“……此话何意?”
她没有直接回答,只在自己宽大的手袖中取出了一物,示与玉无裳眼前,叫她看了个清楚。
那是一缕黑色的长发,细心的以红线绑好,静静地躺在玉新眉那莹白如雪的掌心里。且看她那样子,当真是尤为爱惜。
玉无裳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抬眼疑惑的看着她。
玉新眉深吸了口气,才能平复住自己的内心不是那么激动。她控制着气息缓缓的道:“这是你父亲的长发。我们……一起将他救回来好不好?”
这句话说的让人只觉毛骨悚然,玉无裳睁大了双眼,不由脱口而出,“可父亲他……他早已过世一百多年了!”
“那又如何?”玉新眉昂了昂头,双眸之中一股狂热的气息几乎喷薄而出,“旁人办不成的事情,我偏要办成。什么逆天改命?我若是天,便可随意逆改!”
……
想起父亲,那当真是十分遥远的存在了。
玉无裳对他的记忆只到八岁,八岁是个坎儿,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极其疼爱她且给过她很多温暖的男人了。
且就在爹爹过世的不久后的某一日,一直都不曾展露笑颜的娘亲忽然离开了神寂岛,只留下了只字片语,还带走了安放着爹的遗体的那口冰棺。
如此便是匆匆数年过去,再无半点音讯。
彼时尚还年幼的玉无裳只好用爹爹旧时穿过的衣裳在花林间做了一个衣冠冢,每每思念之时便以清酒祭奠,倒也是个精神寄托的好法子。
头几年她一直都很怀念当初爹娘都在的和美时光,但渐渐的她长大了,便也就看开了。人世间生死离别不过眨眼间的事情,若一直都耿耿于怀放不下,这日子定然过得很苦。
现在看来,玉新眉便是放不下的那个人。
她不敢去看娘亲那双闪烁着异样光华的眼眸,只垂下了双眼,低声道:“娘亲,你也该醒醒了。爹爹他已然去世百余年,就算是魂魄都不知托生了几次了……”
玉新眉逼近了几步,十分坚定的道:“我不信命。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既然没有魂飞魄散,那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他找回来!”
凡人生老病死本是天定,就算逆天改命将其硬夺回来,终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特别是温珩。
他本是书香门第的公子,自幼便饱读诗书温文尔雅。可惜少年时家道中落,父母双亲相继离世,只留下了他一人孤苦伶仃。
家中的宅院物件全都变卖干净,从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公子为了生计,只好在海边潦草搭了间茅草屋,整日里以打渔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