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之中,她这副身体早已沉入神寂海底了,如今那丑丫头才是她真正的模样。
就在她摸索着石壁循声而去时,那些纷杂入耳的吵嚷声也一刻不停的继续着。
玉无裳之所以要前去探知究竟,只是因为这些声音都颇为耳熟。
那是在酒泉江家凭空消失的众位大家主们,包括语带倦意的白东台,也在其中。
她倒不是听了白东台的声音才起劲的,只是因为他们的话中不时冒出她的名字,令她警觉的同时,很想听个清楚。
她悄悄的靠近了过去,扒拉着石壁侧耳倾听。
听了会儿,实在是因当初离开得太久了,再加上山洞里回声晃荡听得实在不清楚,倒是令她没有分辨出除了白东台之外,还有别的谁。
但他们愈来愈愤怒的话倒是听了个七七八八,也全都清楚了。
原来他们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在互相数落着,当初神寂海上一战时,怎么没有下海去查看玉无裳那个魔女究竟有没有死透了。
当时若去探查了,定然会将那魔女挫骨扬灰魂飞魄散,令她再也没有还魂的那一日。若真那样做了,如今又怎会遭她的暗算,大家都受这拘禁之辱?
玉无裳不由在心中暗道,她那好娘亲果然没有亏待她,竟连这样的黑锅都扣在了她的身上。而且这也不必再去分辨究竟谁是谁了,这些人定然就是在江家消失的那些家主。
又听了会儿,好不容易白东台才说了句公道话,“好了好了,诸位都先别相互怪罪了。当初那位妖尊大人丧生于神寂海上那确实是过世了,现在我们受困于此,当真不一定是她在作祟……”
听这话的意思,显然不偏不倚仿佛十分公正。这若搁在寻常时候,谁都不会想着和他抬杠,毕竟是第一世家的家主,薄面总要给几分的。
但眼下这小命都差不多难保了,便也就没那么多的穷讲究,自然是怎么痛快怎么来。
很快便有人反驳了他,“白家主这话说得也太绝对了些,那镜妖是多少年的道行?除了当年那位先是仙尊后做妖尊的女魔头外,在这天地间还有旁人能差使的动他么?咱们几个今日受困于此自然是有不设防备的原因在其中,但更多是因为什么,便不必我多说了吧。”
这更多的缘故,自然是他们技不如人了。
另一人的话便更加的直白呛人,“当初是如何攻破的那万妖国,我们大家心中可跟明镜似的。那女魔头对白家主的心思我们可也都看在眼中。俗话都说‘好男怕缠女’,白家主虽面儿上对那魔女不屑一顾,可这心中该做如何之想,那我们又有谁会知道呢!”
这个声音听着是个低沉柔婉的女声,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如此尖酸刻薄。玉无裳略一回想,便知这是谁了。
修仙界四大世家中,只有栖霞慕家的历代家主都是女子。刚刚说话的那位应当就是慕家的慕宛吟,玉无裳对她稍稍有点儿印象。
其实也就是在她为奉为仙尊的那段时日里,慕宛吟作为栖霞慕家最得意的本家弟子,曾随着慕家的老家主一起来拜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