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缘一匹匹的看过,直走到马厩尽头时,忽得看见了一头身形要矮小许多的骡子正在百无聊赖的嚼着干草,只嚼得唾沫横飞直打响鼻,瞧着颇为有趣。
玉无裳凑过去看了几眼,只见那骡子仿佛颇有灵性,一双黑亮的眸子也直直的望了过来。这眼神看着既单纯又傻气,就在这一刻,她立马便被它打动了。
转而望向一直都跟在身边的卖主,问道:“这匹骡子怎么卖?”
卖主似颇为不屑,“这货最是偷懒耍滑,吃的又多,我们正要将它卖去屠宰场呢。姑娘若是想赶路快些,还是看看马比较好。骡子哪有马能跑啊!”
好吧,若是她不买了它,便要被人杀了吃肉了。看着这头骡子依旧天真的眼神,玉无裳不由暗叹了口气,转脸道:“我就要买这头骡子。跑不快便跑不快吧,我也不赶急。”
卖主显然有点不甘心,骡子哪有马值钱啊。但一想这头骡子放在这里也是鸡肋,还不如就这样出手,便也就心里平衡了。
玉无裳牵着到手的骡子回到客栈,又备上许多的干粮让骡子驼上,结了账,揣好银子,骑上小骡子便“哒哒”上路了。
出了这座小镇,很快便又走到了没甚人影的路段。行了这半日,玉无裳才真正明白了她买骡子时,老板那副欲言又止却又掩不住开心的神情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真是不骑不知道,这头骡子原先那天真无辜的眼神,竟全然都是演出来的。现在再瞧它这副大爷似的爱走不走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儿天真无辜?
好在玉无裳本也不急,兜里有钱了底气便足了,行程慢些也无妨,大不了到了下一座城镇依旧如法炮制,这银子便也就如流水般入了她的兜了。
是而这一人一骡走走停停行了半日,依旧在这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官路上逗留。只是到了正午这太阳难免灼热,就算无需自己走路,被这样的阳光直射还是让人觉得受不了。
再加上骡子也犯了懒,踢踢踏踏的越走越慢,还故意踢沙踹土搞得尘土飞扬,在这烈日之下便更让人难受了。
玉无裳早就被太阳晒得发昏,见此只好叹道:“你还真是懒,竟比我还懒。买你原本是为了代步,没曾想你竟指望我驮着你走呢。”
抬手遮阳四下望望,只见路边有棵可以躲荫的大树,心头顿时一喜,她跳下来便拉着骡子去了。
到了阴凉处这家伙的心情便好似好了起来,啃起了树下的绿草来毫不客气,直嚼得嘴皮子乱飞,尾巴直甩。
玉无裳也拿了糕饼自吃了起来,望着它那副实在粗鲁的吃相,忍不住道:“诶!诶!又没人跟你抢,你吃的这么急做什么?指望你赶路便犯懒,吃起东西来便如此着急。我看若是给你取名,便叫‘小懒懒’好了。”
听着这名字她自己倒先笑出了声来,举起水囊仰头灌了一大口水。
小懒懒磨磨蹭蹭的挨了过来,鼻子直喷,好似也要喝水。玉无裳只好将水倒了些在晒蔫了的草尖上,他顿时便吃得更加欢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