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贿于我们,在东野,朝廷管员私受贿赂,可是死罪,一旦被查处,那可就是株连九族之罪,这奥其分明就是想拉我们下水,其计甚至狡诈,倘若成了,那还倒相安无事,顶多花点钱,在朝中疏通点关系,将事情瞒过去,就算被发现了,又因成就了东野和北音的联姻之喜,顶多落个将功补过之罪,但倘若进谏失败,皇上根本无意同北音联姻,我们冒着这样的风险前去进言,那是顶着掉脑袋的风险,此计,无论如何,于大哥,对我们马家,永远只会弊大于利。”
马冀衡略一沉思,点点头,复又踌躇道:“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个冯安能够这么大胆地来拜访我,光天化日之下,同我提出这样的交易,那定是事先做好了准备,他竟不怕我将此事直接上禀给皇上,到时,皇上龙颜震怒,北音欲同东野联姻之事岂不是一点都没有希望了?”
马冀玄摇摇头,眼里现出一点感慨来,“大哥,你发现没有,刚才冯安入府的时候,他的身上隐隐飘出一丝酒气,倘若是从遥远的北音才赶到东野,身上又怎么会留有一股酒香呢?这说明什么?”马冀玄顿了顿,眉头一皱:“说明,他在来马府之前,还曾去过别的地方。”
“依二弟所见,他会是去了何地?”马冀衡道。
马冀玄摇摇头,沉吟道:“今日我从万夫河道渡船而归东野境内,一路沿着官道径入南山郡,就直奔着城里而来,一路上听说南山周边叛乱又起,三年前的那些草寇复又卷土重来,欲要准备攻打南山郡,想到大哥和侄儿们还在南山郡内,本还想去一趟大宣国的柳州去寻找一名故友,又恐怕南山郡会有安危,所以中途才转道,提前几个月折回南山郡,准备探个虚实。”
“怪不得你这么早就归来,不过,你能早些归来,对马家来说,也算是一件喜事。”马冀衡道,然后不在意地说:“南山郡叛乱一事,是三年前的事了,那件事你当时也经历过,不过是一些草寇所为,并不妨事,朝廷有足够的兵力能够对付这些乌合之众。你的担心多余了,南山郡虽地处南山脚下,离南山一带的,但因这两年,皇上对南山郡增派了兵力,加强了巡逻防备和守兵,那些草寇根本就没有机会偷袭南山郡,所以,你放心,这附近并不会有什么草寇叛乱。”马冀衡顿了顿,“不过你提到南山流寇一事,与冯安有何干系?”
马冀衡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也许是许久没有见着弟弟马冀玄,满肚子的心腹话等不及要跳蹦出来,他觉得自己啰唣得可恨了,有时兄弟重逢见面,竟似那缠绵多语的妇人间的谈话,一谈便要好久,所以以前每次都只是互相挥挥手,就此作罢。
但,今日马冀玄好不容易归来一趟,众位马冀衡素里再是寡言,此刻也不得不说了,不管聊的是什么,兄弟之间,总找得一些话题聊,才是马冀衡最在意的事,所以当马冀玄提到三年前的南山流寇一事,马冀衡听罢,心里不禁连连感慨,又怕被弟弟笑话自己像个夫人一样,在他的耳旁唠叨不止而被嫌弃,所以说了差不多了,就不再说些煽情的话,本来那些已经准备好说的话,此刻又被马冀衡悄悄地咽下了腹中,烟消云散,脱口而出的却仍是一些外面无关自己的大事:“难道冯安同南山流寇之间会有什么干系吗?”
果如马冀衡猜想的,接下来马冀玄的话,让他恍然大悟。
“大哥,你还记得,当年南山流寇叛乱,亮儿被那批流寇绑到南山的事吗?”马冀玄提起。
“怎么不记得,那一年,亮儿差点因此丢了性命,当年他才六岁,还不像如今这么顽劣,那个时候,我们将他从流寇手中安全就回来时,他还抱着你大哭呢。”马冀衡回忆往事,感叹道。
马冀玄摇摇头。
马冀衡眉头一皱,疑惑道:“不是这件事?”
马冀玄道:“那年,那些流寇曾经向马府送回一件礼物,大哥,你忘了吗?”
“一坛梅花酒。”马冀衡记起,然后被他一语定醒:“刚刚冯安身上就带着梅花酒的香味。”
“就是梅花酒的香味,这种酒,在南山郡内的集市是没有禁止买卖的,可以说是,翻遍了整个南山也找不到一坛梅花酒,梅花酒的酿造方法特别复杂,被奉为国酒,那是要进宫到一些大国的贡酒,皇上是禁止寻常百姓们进行买卖的,只有宫里才会有。当时由于事情紧急,竟没考虑道这些隐藏的牵扯,那些南山流寇又是怎么弄到一坛梅花酒的呢?”
“二弟,你的意思是说,是宫里的人……”马冀衡道。
马冀玄点点头,然后压低声音,道:“我怀疑,冯安在来马府之前,去过宫里,而且,还弄到了一坛梅花酒。梅花酒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啊,除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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