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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康熙当真要问蓅烟她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蓅烟一定不知从何说起,幸而康熙并没有问。在慈宁宫与太皇太后对峙的夜晚,康熙看过内务府册子上有关蓅烟的所有记录。康熙不可置否。他说:“后宫争斗,皇祖母比孙儿见得更多。蓅烟年纪尚幼,有所差池在所难免,还请您多多包涵。”他愈是轻描淡写,太皇太后愈是忧心忡忡。
太皇太后沉沉如黎明前的黑夜,定然道:“你当真要包庇她?”
“不是孙儿包庇,是孙儿觉得不必为了细微末节之事小题大做。”稍顿,侧了侧身,面朝的太皇太后,诚恳道:“孙儿知道您担心什么,但请您放心,孙儿自有分寸,您所担忧的事,永远都不会发生。孙儿不是先皇,蓅烟亦不是董鄂氏。皇祖母...”
提及先皇和董鄂氏,太皇太后有些动容。
太皇太后叹气,“哀家老了,管不着你了。你要谨记,后宫是皇后的天下,谁敢拂她的脸面,便是拂皇帝的脸面,拂咱们大清的脸面!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得给皇后一个交代!”
她掷地有声,气势不减当年。
圣驾回到乾清宫时,已然半夜。蓅烟早已安睡,木兮睡在壁橱夜值。康熙挑灯前来,坐在床榻边凝望。蓅烟自打有孕后,常常莫名惊醒。她昏昏噩噩,被床边的身影唬了大跳,揉揉眼睛一看,知道是康熙,便往他身上蹭了蹭,“还不睡?”
“明日一早,你同朕去趟坤宁宫。”康熙平静的说。他是九五之尊,肚量大到能撑船,对他来说,蓅烟扯谎醉酒都不算大事,毕竟归根到底是因为吃醋。
嗳,吃醋算什么大事?
蓅烟把脑袋搁到他腿上,“要册封了吗?”
“嗯。”康熙含糊应着,“你醉闹皇后寿宴,理应向她赔礼道歉。她如果想让你跪你就跪着,如果想让你挨巴掌你就挨着,不许顶嘴,不许哭。”总比太皇太后出手强。
蓅烟脑袋里飘过一丝清明,犟嘴道:“跪就跪,谁怕谁啊!哼。”她伸手抓他的掌心,仰着脸看他,脸庞在油灯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光芒。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浓浓的依赖与爱慕,担忧道:“听说你去慈宁宫了,是不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
“没事儿。”康熙依然很平静,好似真的没有发生任何事。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他的音调,都在告诉蓅烟,让她安心。果然安了心,便有睡意袭来,蓅烟把脑袋放回枕头,阖眼睡了。她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
皇后没想到,康熙会和蓅烟一起来坤宁宫。天还没亮,空气清冷彻骨,廊下的灯火有些昏暗,把人的影子拉得极长。皇后扶着锦梦、岫研迎至坤宁门宫街,她面若桃花,含笑望着皇帝的暖轿越来越近。她堪堪屈膝,“臣妾给皇上请安。”
音落,蓅烟从康熙的身后钻出来,盈盈道:“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一愣,看了皇帝一眼,连忙道:“不必多礼。”她没有多问,更无从问起。前头她在太皇太后跟前告了江蓅烟一状,眼下皇帝亲自带了江蓅烟过来,其中关节实在引人遐想。
三人坐在暖阁中,默默喝茶暖胃。
片刻后,康熙起身,“朕该上早朝了。你们都坐着,不必送。”皇后忙拿过大氅给康熙穿好,抚平衣角褶皱,捋顺龙凤玉佩,屈膝立在门口,“臣妾恭送圣驾。”望着仪仗走远了,皇后方转了脸色,完全视蓅烟为空气,该干嘛干嘛,一丁点都不招呼。她的神情冷若冰山,完全把蓅烟撂在一旁。蓅烟原本就畏惧皇后,见皇后如此,越发举止局促。
待天光大亮,皇后要出门给太皇太后、太后请安,才问:“你有何事?”
蓅烟想都未想,先跪下叩首道:“奴婢当日在您的芳诞上发病,闹得满宫风雨,实在罪有应得,请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冷冷一嗤,“又是罪有应得,又是让我恕罪,还让皇上亲自送你来坤宁宫喝茶...你是真心要赔礼道歉,还是要给我下马威?”
“奴婢真心要赔礼道歉!您要怎么惩罚,奴婢都甘愿承受,绝无半句怨言。”
“那好,你跪到外头候着,没我的命令不许起来。”说罢,皇后扶着锦梦往慈宁宫去。半道上,锦梦担忧道:“她怀了身子,胎儿若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她欲言又止,江蓅烟若当真有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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