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解开缠绕的布条,看到那做得有几分粗糙的皮质剑鞘时,夏初瑶顿了一顿随即一手握住剑鞘,一手缓缓将剑拔出,眼瞧见那银色泛光的剑刃上晕开的一抹绯红。
夏初瑶握剑柄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猛地一扬,只听一声清丽的剑鸣,眼前一道绯色的剑光划过,手腕一转,横剑在身前,看着剑刃正中自剑柄到剑尖的那一道红痕,夏初瑶瞪大了眼睛。
这是名剑“绯云”,据说传自上古,是截天边晚霞染就。剑光绯色,染血之后,剑上那道红痕会倾数散开,将剑身染就成与血一般的颜色。
虽然也知道那些传言不足为信,不过是夸大其词。不过,夏初瑶也知道,此剑需要以血来养剑,浸血越多,剑鸣越清亮,剑光越甚,那道红痕便也越红。
因着这个特点,此剑多为各国杀手所喜爱。毕竟,也只有他们,才能找到那么多血,来养这柄剑。
想想池光从前的身份,夏初瑶便也不惊讶这剑为什么会在他手里了,只是心中感叹,自己竟然有机会见着“绯云”,这也算了却她一桩心愿。
“你们可瞧好了。”扬眉朝着一旁的池光和御风,还有光看剑已经看呆了的黛绿和沉碧一笑,夏初瑶身形一动,退开几步,长剑一挥,将之前池光所教的剑法尽数耍了出来。
大抵是因着见着这名剑太过开心的缘故,今日这剑法耍起来,比往昔的任何一次都要流畅许多,除却动作标准,剑招间终于多了几分气势,有些要学成的模样了。
“没想到尊夫人竟然还有这般身手,实在是叫本王大开眼界。”那边意识到走远的三个人不知何时已经折了回来,看着那梅林里舞出道道绯色剑光,卷起纷飞梅花的声音,穆玄青声音中惊讶不掩。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竟然已经练得这么好。”沈临安拢着袖子,听了穆玄青的话,俊眉一扬,望向夏初瑶的眼里,多有几分自豪的模样。
穆玄青抿唇看着那剑影和花瓣纷飞的情景,眼中悄然浮出一抹寂然来。那个曾经会陪他雪天温酒,花下试剑的人,如今是再也寻不回来了。
午膳过后,为着搬酒,大家又是一阵好忙。
因着昨日便将那些能回家过年的下人全部遣走了,今日许多事情都需得他们自己动手。好在即便是如穆玄青和沈临安这般身份尊贵的人,也并非是养尊处优的娇贵公子,听夏初瑶使唤起来,做得分外利索。
等暮色四合的时候,发了大份赏银,送走了厨房里的厨子,几个人便都聚在前厅的饭桌前。
一桌子的珍馐美味,配上新开的归魂香,连望舒和沉碧还有黛绿他们都在旁边另开了一个小桌,杯盏交错间,众人倒是更加亲近了许多。
饭后因为今夜要守岁,大家便也都没有散去,沈临安与穆玄青摆了棋盘,御风跟黛绿要去院子里放炮仗,就连一直摆出一副安静老成模样的望舒都被他们叫出去放烟花了。
跟沉碧泡了茶给两位爷,夏初瑶扭头瞧见在厅外廊下靠着廊柱喝酒的池光,她垂目看了看棋盘上摆开的局势,见两人在这里还有好一番厮杀,便端了一壶刚温好的酒,出门去找池光。
月色虽浅,今夜却也是星光璀璨,夏初瑶接过池光手里空了的酒杯,添满之后递给他。
院子里的三个人正在放烟火,簇簇绚丽的烟火在空中炸开,映得仰头看的池光眸子里尽是五光十色。
“我素来不喜欢这些,不过池暝小时候喜欢,每年我都会放很多给他看。算起来,我已经有近十年没有看过烟火了。”捏着手里的酒杯,池光长长叹了口气。
被赶出池家其实也没什么,他本是个洒脱的人,做了杀手之后,更知道不能被那些所谓的感情牵绊。唯独有几分还放不下的,便是那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弟弟。
“今年去采购烟火的张叔跟我说,他买了一个十分漂亮的,一次可以炸开两朵,就是威力有些大,我不敢自己放,不如师傅你帮我放吧。”侧头扫了一眼外面的屋顶和围墙,夏初瑶放下手里的酒壶,拽了池光的衣袖往院子里走。
那边几个人见他们过来,便都围了上来,得了夏初瑶的吩咐,将张叔买回来的,说是要用来压轴的烟火搬了出来,望舒还十分体贴地将吹燃的火折子递到了池光手里。
眼看着已经捂着耳朵退开老远准备观看的几个人,池光苦笑了一下,也还是遂了他们的意思,点燃了烟火。
如张叔所说,这烟火的确漂亮,绚烂得照亮了沈家别院顶上的夜空。威力也是十分大,不仅引得屋里的两人暂停了棋局出来观看,还叫原本隐在不远处房梁上的黑衣人小心地挪了个位置,探出头来,看漫天的璀璨。
夏初瑶仰头看着烟火,余光里看到了前厅门口拢袖也看得专心的两个人,心中的烟火也炸开了一片,她总觉得,今年这除夕过得,比以往都要好上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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