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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对我这般好,只因为我是你名义上的妻子吗?”两个多月的相处,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当初睁眼看到的陌生人,多少也算得上是可以相谈的朋友了,有些话,夏初瑶本是埋在心里,今日因着想起穆玄青,想起沈临寒与徐静,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若说只是因着她是沈三夫人这一个身份的话,沈临安断不必做到如此地步,毕竟,那一食一饮之间的关照,遇事时对她的担忧和庇护,都是那般真切却又平白无故,本是毫无必要。
“我对你好,并非只是因为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还因为,你值得有人这般待你。”沈临安撑头看着她,窗外月华如水,一双明眸里映着月光璀璨,“这么多年来,我未曾遇到过令我心动的女子,也不曾体会过如你与大哥曾经那般情意刻骨的爱恋,纵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不能真正明白,这‘情’之一字为何物。我不愿骗你,当初应下婚事,是因着沈夏两家有多般无奈,一开始对你的照顾,也是怜惜你的苦楚。毕竟,我不过是娶了一门亲事,你却是被逼着弃了心爱之人另嫁。”
“只是这两个多月的相处,却叫我发现,你是一个值得让任何人倾心相待的女子。我曾听说,这男女之间,还有‘日久生情’这一说,你若放下了过去,若是愿意,不如,与我试上一试?”
沈临安声音温和如窗外的月光,轻轻地落在夏初瑶心上,看着眼前俊逸的脸上满是真诚,她垂眸抿唇想了想:“那若是我未放下,若是今日我没有以死明志,而是应了大哥的话,继续与他纠缠不清,你日后又会如何待我?”
她这般对沈临渊,那是因为她不是夏棠,而是死于沈临渊之手的夏初瑶,她对他怀揣着浓烈的恨意,能克制住不杀他已是不易,怎愿意与他这般纠缠。
可是,若是换做真的夏棠,以她对沈临渊的感情,这般三番四次的纠缠,这般情真意切又恨意绵绵的话,只怕夏棠会一时心动,真的信了他的话,等他娶了公主,等他将她夺回。
“……”夏初瑶一句话问得沈临安有些哑然,他侧过身子,不再看夏初瑶,只是望向头顶的锦帐,这鸳鸯锦帐是大婚的时候挂上的,之后便一直没有换下来。
换做以往,他会怎么做呢?他素来是个不喜欢争抢的人,尤其是跟他的两个兄长。若是夏棠一心只恋着沈临渊,沈临渊又有心要将她抢回去,或许自己到最后,会趁人之美,做出退让吧。
可现下想着这般结局,他总觉得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身边的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沈临渊自己没有抓住机会,他凭什么要让给他?
“若是那样,只怕会叫三爷犯难吧?”见他不答,夏初瑶也只是笑了笑,不再等着他回答,“好在,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我对他如今除却几分畏惧,再无其他想法。至于三爷说的‘日久生情’,等哪日三爷明白了情之一字为何物的时候,我们倒是可以再试上一试。”
透过轩窗看着外面清亮的月光,听着身边的人默了许久,轻轻答了一句“好”,夏初瑶只觉得心中一暖,这觉,便也睡得安稳了几分。
沈临渊与她之事,终于闹得镇国公府人尽皆知。
这沈朔说要给她一个交代,便真的一咬牙,让沈临渊跪在沈家祠堂里,请了一顿家法。
一顿杖责对沈临渊这个驰骋沙场多年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只是这家法都是犯了大过之人才领受的,沈朔此举一出,没过几日此事便在国公府里传得沸沸扬扬。
先前大家都觉得是这三夫人不知检点,嫁了三爷之后还肖想军爷,逮着机会就去找军爷,与他藕断丝连。如今好了,所有人都知道,那晚军爷醉酒纠缠,三夫人以死明志,厉责军爷顾及身份。连国公老爷都认定,此事的确是军爷几番纠缠,失了道义,还损了三夫人的清誉,所以请了这顿许多年都未请过的家法。
眼看着这沈临渊大概以后都没胆子再来骚扰她了,虽然达到了目的,夏初瑶却也半分高兴不起来。她是摆脱了沈临渊的纠缠,却因着此事将本不该得罪的人都得罪了。除了那个心心念念沈临渊,半分看不得她好的骊阳公主不说,眼下国公府里就有个为着这件事情,不想让她好过的人。
这肩上的伤刚松了些,晴方苑那边便来了消息,说是为着年节的事情,夫人请她过去一叙。
今日沈临安不在府上,看着晴方苑过来的婢女一副清冷的模样,夏初瑶叹了口气,叫了沉碧黛绿替她收拾妥当,往晴方苑去了,只怕这一去,又没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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