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碧吓了一跳。
“夫人这般应了她,一会儿她去二夫人跟前乱说可如何是好?”夏初瑶平素里不在意这些,三爷也让压着别在夫人面前说,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听得多了,恶语伤人,传到其他主子耳朵里更是不好。
“我也并未真做什么能叫她拿来当把柄事情来,便是到二嫂面前,也不怕她说。”夏初瑶这般说着,转头瞧见沉碧颇有些凝重的神色,自己倒也有几分心虚了起来。
她自大婚第一天与沈临安达成协议分开睡之后,虽然平日里多得沈临安照顾,对他心存感激,却从未将沈家三夫人这个身份真正放在心上过。
她从前做将军的时候自在惯了,平日里沈临安也没有半分束缚,她随心做事,只怕也会有做了不合身份之事却不自知的时候。
“如今府中上下想必都在操心孟小王爷之事,便是到二嫂跟前去说了,应该也不会掀起太大的风浪吧?”抬手揉了揉额角,夏初瑶这会儿才有些后悔刚刚的一时口快了。
“姐姐,我们走吧,今日,便去二夫人院里好好说说。”还不等夏初瑶多后悔一会儿,门外已经响起了夏桃的声音。
眼瞧着人都来了,夏初瑶也是无法,话是自己放的,她难道还能现在耍赖不成?无奈之下也只能带着沉碧,硬着头皮跟夏桃一起,出了落松苑,往观花苑去。
一路上都瞧见下人们匆匆忙忙往客苑跑,端茶送水,一个个面色恭敬而慌张。
拢了袖子走在前面的夏初瑶不停地拿眼往往来的下人们身上瞟,眼下她只盼着要么徐静不在观花苑,要么客苑里来个人,将她带去客苑,躲过今日这一场去观花苑告状之事。
她这般想着,还真在花园外的回廊里,瞧见了匆匆朝她们这边过来的沈临安。
昨夜忙了一夜,确定夏初瑶没大碍之后,沈临安便一直守在客苑,揽了一身的疲惫,却是步履匆忙,瞧见夏初瑶和她身后之人时,步子一顿,俊眉蹙起。
“不是让夫人醒了也好生在房中休息吗,这会儿是要往哪里去?”客苑里本就因着孟小王爷的事情一团乱,沈临安一直抽不开身,心里记挂着御风之事,本想趁这个机会回落松苑看看,倒没想到在这里就遇到了夏初瑶。
“客苑那边怎么样了?三爷这般匆忙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夏初瑶挪了身子将身后的夏桃挡了一挡,不等她说话,急忙问道。
“孟小王爷已经转醒,这会儿吵着要见你,”抬头扫了一眼夏桃,沈临安伸手拉过夏初瑶,“正好俞太医还在客苑,过去也好叫他再给你瞧瞧。”
“桃妹妹,今日有事,我们的事情,改日再说,沉碧,先送桃妹妹回落松苑。”反手握住了沈临安的手,夏初瑶转头笑着看向一脸阴沉的夏桃。
夏桃虽然心中不甘,可那客苑里等着要见夏初瑶的人是小王爷,她也不敢多嘴,便也只能跟沈临安告辞,带着珍珠和几个下人,回了落松苑去。
“三爷不在,我擅作主张将大哥送的那颗人参熬了给御风吊命,又请师傅去替他寻医,先前沉碧替他换了伤药回来说他喝了参汤气息平顺了不少,我叫黛绿在秋水阁守着等师傅回来。”并肩往客苑走,沈临安未松手,夏初瑶多少能感觉到他有几分心神不定,眼看四下无人,偏头小声将秋水阁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你见着御风了?”沈临安正好在担心此事,听得她一说,顿住了步子。
“妾身醒了之后记挂昨日之事,见三爷不在院里,便想着去问问师傅情况,无意中察觉到了秋水阁里有重伤之人,见他伤重,便擅自做了决定。这事儿眼下只有黛绿和沉碧知道,妾身嘱咐过她们万不能说出去。”抬眼见沈临安眼中的惊诧,夏初瑶有些拿不准自己当时所为到底是对是错,说得有几分小心翼翼。
“多亏夫人想得周到,等御风好了,得叫他好好谢过夫人救命之恩才是。”沈临安垂目看了她许久,听得她这些话,安心之余,也不免惊讶。昨夜发生了那么多事,他未能将御风顾得周全,眼下终于能抽身出来,还怀了满心愧疚,做了最坏的打算,却不想,他不在之时,夏初瑶竟然救了御风,还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等他好了,妾身才该好好谢过他的救命之恩。”夏初瑶听他那般说,松了口气,摇了摇头。若非昨夜御风舍命杀敌,只怕她跟孟长安都没命回来。
“你……”在此讶然地看向夏初瑶,沈临安的话却是刚刚开口,就顿住了,只余了一个淡淡的笑,握着她的手也紧了一紧,“这会儿客苑出了孟将军和孟小王爷,还有三皇子殿下,一会儿若是殿下问起什么,你据实回答便是。”
“三皇子殿下?”被沈临安拉着继续往客苑走,听得这话,夏初瑶微微一愣。
“昨夜那一场大火烧的,是承平王殿下的藏书楼,他得了消息,特意过来看看情况。”这承平王褚云舒这些时日在元狩行宫跟几个太学博士修复古籍,听得这个消息,连夜从元狩行宫赶回来,这会儿在客苑询问昨夜之事,若非有征西将军和镇国公在那里压着,只怕这个嗜书如命的三殿下,早就大发雷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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