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由胡昊然来完成,分娩那天正好是春分,我干脆叫她春分。
我爸不高兴了,说我连给孩子取个名字,都能这般敷衍懒惰。
“先用着春分这个名字,等她爸爸醒了,给她取好了名字,再去改户口本吧!”我说。
“哎!”一提春分爸,我妈就只会叹气。
医生说胡昊然病情很重,他脑外伤后,部分脑功能丧失,虽然其他脏器功能尚可,但两年了,却仍需依赖呼吸机治疗,因此,脑功能有较大恢复可能性很小。简言之,就是苏醒的希望几乎渺茫。
“你们还要坚持吗?”医生隔月便问。
“小林,我想听取下你的意见。”胡厅长望着我。
起初胡厅长态度坚决的要一直坚持下去,可两年了,那些希望之光,已经逐渐暗淡。
胡厅长这两年彻底白了头,身体也越来越差。昊然妈妈说那是因为早年受过重伤,这些年工作又过于操劳,加上这两年为昊然的事,愁得心力交瘁,所以就支撑不住了。
“爸爸,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他会醒的!”我恳求他道。
两年来,我流干了所有的泪。早已接受了他始终毫无反应躺在床上的样子。
原来的家离医院太远,我在医院旁买了房子,写的是我妈的名字。
爸、妈、我和春分都住在这边。
这两年,我又要工作,又要照顾胡昊然,幸亏有爸妈帮我照顾春分,每天紧赶慢赶的,才能勉强将日子过圆了。
若没有躲不开的事儿,每天都想要来同他说说话,有时候是两三小时;有时候是几分钟;有时会伏在床边打个盹;有时刚来坐下,就被公司里来的紧急电话叫走。
我不让别人为他擦身,擦轻了,我怕没擦干净,擦重了,我又怕他肩上的伤疤会疼。夏天隔一天一次,春秋隔二天一次,冬天隔三天一次。台历上,我认真做了标记。
我一边擦,一边同他说话。说天气、说工作、说同事、说爸妈、说春分……
常常忆起自己寻死,被车撞了住在医院的那几个月,他为我擦过身,掖过被,喂我吃过饭,洗过脸,对,他那时还不忘往我脸上抹些润肤霜……
每次坐在他身边,那些日子里的场景,便忍不住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那些场景如今已经变得再熟悉不过,只不过是角色发生了转换。
“昊然,你醒过来啊!你为我做过的,我如今都为你做过一遍了,只是喂饭没有,你给我一次机会啊!你为什么不肯吃饭?我同你说啊,这些管子里流的东西是苦的,根本没有饭菜好吃……”
“我再也不做鬼火冒给你吃了,我如今做的糖醋鱼不会出bug了,原来下锅前抹点盐在鱼身上,就不会糊锅了,你醒来,我做给你吃……”
“你不要用呼吸机了,你自己喘气好不好?求你了!”
说累了,我常常会吻他,手、额头、脸、眼睛、唇。
我记得他那么爱我,不可能对我的吻无动于衷。
可如今,他却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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