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中,听到小灰狂吠不止。
一阵模糊一阵清醒,似乎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紧紧包裹,一只手搓着我的耳朵,急切呼喊着我的名字:“林静……林静……”
又一阵意识空白,再能睁眼的时候,已经被人背在身上,眼前是数不清的小辫子。
“脏辫子?”我虚弱的轻轻问了一声。
“是蒋世杰!”他答。
他一路走走停停,停下来就抱着我用手使劲搓热我的手和脸,搓热了再走一阵。
一路听着他粗重的喘息在黑暗中,仿佛是自己的心跳声。
渐渐醒的时间长了。只听他嘴里嘟囔着:“看着挺瘦弱,背在身上咋死沉死沉的?是不是三天没大便了?”
我气若游丝:“一天三便呢!”
“这么频繁?那你今天便了吗?不会拉我背上吧?……”
我又模糊了一会,醒来又听他絮叨:“你这次生还,可一定要对我感恩戴德啊!不要对我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要时常记得我的好!”
我有些生气:“谁叫……谁叫……你调查我?”
“我才没有,谁说的?”
不管了,这已经不重要了!今天以后,我打算忘了这件事情。
“所以这几天你就对我不冷不热了是吗?我问你,是谁说的?谁?喂……你又晕过去了吗?喂……喂……”
我攒足了最后力气吼:“是啊是啊,是被你的头给臭晕的,多久没洗了?”
“三年了!”他答。
“臭得想吐!”我说。
期间醒来过几次,有时是白天,阳光刺眼,四周安静洁白。几瓶吊水顺着透明的管子缓缓流入身体,耳边顾丽时不时会唤我:“林静……林静……”浑身松软,眼皮都抬不起来,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忽而躺在火里,热得浑身是汗,忽而又躺在冰里,冻得瑟瑟发抖。
模糊中,做起梦来,黑暗的树林里,那种彻骨的寒冷又席卷而来,我依然困在原地,黑暗中那些张牙舞爪的树枝向我伸展而来,脏辫子只是幻觉!惊恐与绝望再度袭来。
“脏辫子……脏辫子……蒋世杰”我在黑暗中拼命寻找着,哭喊着。
“我在,我在,不怕,不怕……”他的声音竟然跑到我梦里来。将我从黑暗的树林瞬间拉到另一个黑暗中。还好,这里应该是个温暖的房间,一个坚实的臂膀将我环抱。冰凉的脸紧紧挨着他微微发烫的脖颈。暗自庆幸,还好,这个梦还不算太糟糕!
不知又过了多久,挣扎着睁开眼睛,被忽如其来的强光刺得又连忙闭上,稍稍定了定神。
顾丽打了洗脸水进来,欣喜道:“老天爷,你终于醒了!发了好几天烧了,谢天谢地,这下终于好了!”
“谁送我来的医院?”
那些模模糊糊的感觉叫人并不十分确定,隐约觉得是脏辫子,可之前他对我如秋风扫落叶般的冷酷,又叫我有些不敢确定。
“蒋总啊!那天是他把你背下山,然后又开车送你到县城里这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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