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俊逸的侧脸。
顾采薇看着他,黑漆漆的眸子意味不明。
“上车!”封子漠唇瓣微启,声音低沉。
顾采薇迟疑两秒,最终还是坐进了封子漠的车。
车上的电台里正播放着老式金曲,封子漠提醒她把安全带系上,然后一脚踩下油门,迅速的将车汇入熙攘的车流。
封子漠问她夜宵想吃些什么。
顾采薇想也不想,“火锅!”
人心烦意乱的时候就想吃点刺激性的东西,比如炸鸡,油炸食品最能刺激人的多巴胺的分泌,能令人在段时间内保持心情愉快,又比如酒,在酒精的刺激下人能说出清醒的时候不敢说出的话,再比如辣的东西,叫人大脑保持亢奋,能够更加缜密敏锐的思考。
她现在急需想清楚一些事。
火锅店的生意火爆,顾采薇和封子漠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点了一个鸳鸯锅,一边是飘满了红油的辣锅,一边是清汤锅,一个热辣,一个清淡,但涮到最后,红油锅里红油见少,清汤锅里飘着一层橘红的辣油。就像是各自的人生,一开始,泾渭分明,到最后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变得复杂。
顾采薇拿起桌上的湿巾小心翼翼的擦了擦被辣肿的嘴唇,挣着和封子漠买单。
封子漠眸子暗黑,盯着她,“你有必要和我这么见外吗?”
顾采薇抿了抿麻木的嘴唇,说,“本不该吗?”
她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话有多伤人,她的冷漠叫他始终看不透,究竟是她脆弱内心外的一层铁壁伪装,还是她原本就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
她总是要在他即将燃起点希望的时候当机泼他一盆凉水,还是带冰碴的那种。
封子漠悻悻地合上钱包,然后指着顾采薇,对服务员说,“她买单!”
顾采薇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有自知之明的知难而退,那她就太天真了。
如果封子漠是知难而退的人,当初,他不会十八岁就继承父母的基业成为M&zin的总裁。也不会在五年前锒铛入狱后,又触底反弹。
在封子漠眼里,顾采薇就是个爱耍性子的小女人,他由着她任性,由着她张牙舞爪,可最终她都还在他的手心里攥着,永远也跑不了。
封子漠就是那个放风筝的那个人,顾采薇就是风筝,无论她飞的多高,飞的多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他拽一拽他手中的线,她无论飞到了哪儿,就都还得回来。
回到车上的时候,封子漠说,“明天我就叫人把你和妈的东西都搬到水岸花榭。”
“不可以。”顾采薇拒绝的斩钉截铁。
封子漠从倒车镜里看了她一眼,“就这么定了。”
顾采薇很快意识到,和封子漠的手段相比,她那点冷血无情根本就不算什么。
她第二天到医院上班,接到了院长亲自下发的通知,她要被作为同心医院的特派医生,到封家任职一年的家庭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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