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滑坐到地上,手捂着脸,眼泪从手指缝里一滴滴地跌落在地,哽咽着不停念着谢谢。
两名外籍医生听不懂夏福心的话都是一头雾水,等从菲力那里理解到她跟严以劭的关系之后,纷纷投过来同情的眼神,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法语安慰了她两句便离开了。
勾烨有些疲惫,但心里却莫名觉得很是安慰。
示意跟在身边的小护士先带夏福心去换身衣服,一边看着窗外悠悠叹了口气。
谁说这妹子不爱他们总裁的?看她刚才那模样,只怕是早就爱惨了!
时间一晃又过去两天。
老程将夏爸夏妈送回国内之后,又安排了勒虎和孤狼两队人马留下,暗中保护他们夫妻两,自己则使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法国。
听说严以劭已经抢救过来,那张向来沧桑又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脸居然难得地露出个松了口气的表情来。
看着还有些恍惚的夏福心,又忍不住叹口气,继续尽职地守在她身边尽自己身为贴身保镖的责任。
这几天夏福心几乎吃住都在医院里,因为不被允许进入,所以她几乎每天都是默默地站在加护病房透明玻璃窗前,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地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严以劭,不停地祈祷期盼着他快点醒来。
当时情况危急,严以劭用身体挡下的子弹穿透了他后背肩胛骨,又穿过了左肺透胸而出,手术的时候还出现了气胸心脏骤停等问题,幸好最后关头在勾烨和菲力几人合力之下总算是把他有惊无险地从阎王爷那里拉了回来。
只是因为受伤太重,又失血过多,他现在一时半会儿的还醒不过来。
勾烨自动请缨成为他的主治医师,每天都会和另外几名据说很有名的胸外科医生来查几次房,随时记录严以劭的生命体征,直到确认他完全脱离了危险才稍微减少了次数,一边让人将他移动到医院另外开辟出来的独栋豪华病房里,门前屋后都派了大量保镖重兵把守。席勒得到消息后也来看过他几次。
估计是知道夏福心现在没心情,也就识趣地没再烦她,日常口头安慰她一番便离开了。
虽然很想给她再来一个拥抱,但是看着老程和辛杰克阴森森的眼神,又连忙把这年头给塞了回去,不敢显露半分。
时间总是如白驹过隙,很快就又过去好几天时间,连圣诞节也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这天是旧年的最后一天,夏福心照例打了热水,调试好温度后,又把暖气开到最大,这才脱了严以劭的衣服,小心地拧干毛巾给他擦拭身体。
“……大骗子,怎么就还不知道要醒呢?”夏福心嘀咕道,目光落到他苍白的脸上,心里就是一阵酸涩,连忙移开目光,低头专注地给他擦拭着身体,“明明我还想跟你圣诞节来个甜蜜浪漫的烛光晚餐,结果现在倒好,什么计划都泡汤了。”
叹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身上缠着绷带的地方,生怕按疼了他一般,将棉布轻轻地从他腰腹擦过,“老辛说他回公司看着去了,如果不看着,怕是要让有心人给抢走了——要是你再不醒,事情可能就会变得很麻烦了。”
“我让秦伯和老K帮着联系你爸妈了,虽然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让他们担心,但说到底,你终究是他们唯一的孩子,现在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如果不告诉他们,恐怕以后他们知道了会很难过吧?”
话说着,她顿了下,这才转过头,把布巾又重新打湿拧干。
“……”
床上严以劭搁在白色被单上的右手手指突然动了下,可是很快又归于沉寂。
替他擦干净身体,夏福心倒了水又回到床边坐下守着他。
将他的大掌抓住用贴到自己脸上,她盯着他略显得有些苍白的俊脸,一边则是继续不停地对着他自言自语,“勾烨和菲力都说你现在已经没事了,就是需要多休息一段时间,随时都能醒,结果我等了好几天,你怎么还是不醒过来呢?你知道我每天等着你睁开眼等得多辛苦吗?”
顺口抱怨完,夏福心又叹了声,“老爸老妈那边我没敢让他们知道你受伤的事,他们还让我过年带你一起回家给大家伙认识认识呢,可惜你现在却还躺在床上不肯起来,看来这件事最后应该也是要落空了。”
床上躺着的俊美男人依旧没有任何回复,长长的睫毛却是突然颤动了下,没被握住的右手五指猛地往后缩了下。
“……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不等你了。”夏福心却没有发现,依旧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我告诉你,我可不是没人要的——反正沈大哥跟陆震涛那小子都说要等我回心转意,再不济,不是还有个席勒吗?你要再不醒,我告诉你,我就直接找他去了。”
本来只是顺口那么一说,她也没指望严以劭会有什么反应。
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就感觉贴在脸上的大手似乎动了下,夏福心浑身一僵。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却又听到一个沙哑又熟悉的声音艰难道,“不……准……”
话说得缓慢却又坚定。
夏福心猛地抬起头,死死压抑着想要落泪的冲动,双手颤抖着抓紧了严以劭的手,屏息盯着他的脸看。
“以劭?”
只见那长长翘翘的睫毛颤动了好几下,垂下的眼皮几经挣扎终于吃力地抬起,露出底下那双星夜般深邃璀璨的眸子。
夏福心蓄满了眼眶的泪终于忍不住,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打在严以劭手背上,仿佛开出了晶莹剔透的水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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