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份协议李永卓真交给了李承佑,那么重要的东西,李承佑又会藏在哪里,或者交给谁……
李慕珩猜不到。
沈月卿见李慕珩陷入沉思,不欲再打扰,悄声离开了书房。
窗外夜色愈加浓重。
……
林岚睡到半夜突然被噩梦吓醒,坐在床上缓了好一阵,确定小箬没被自己惊醒,才蹑手蹑脚地起床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开水,回到客厅坐着慢慢饮用。
她没有开灯,只身坐在昏暗的光线中。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心里莫名的焦躁不安。就好像黑暗中有只无形的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伸手想要抓住她。
刚才那个梦里,她又看到了蓝音的尸体。漆黑的眼眶,被江水泡的雪白肿胀的身躯。那种冰冷的感觉,像她亲手触碰着那具尸体,带着骇人的寒意,让她毛骨悚然。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梦到蓝音了,也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可怕的梦境。
偏过头望向窗外,夜色下的江景被笼上一层神秘的薄纱。晚风从客厅落地玻璃的缝隙钻了进来,带着九月余温,渐渐地驱走了噩梦留下的余悸。
又坐了一会儿,林岚才逐渐平复。起身准备回卧室继续睡觉,突然想起了陈梅。走到门口,通过电子猫眼往外面看,没想到陈梅竟然蜷缩在门外的地上睡着了。
看上去像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十分可怜。
林岚犹豫很久,终究是于心不忍,索性打开门叫醒陈梅,让她进屋睡一晚上,明天再好好谈谈。
陈梅感激涕零,林岚的反应依旧是淡淡的。将陈梅安顿了以后,林岚转身回到卧室。许是还不够放心,她将门反锁了。
第二天一早,睡得迷迷糊的林岚睁开眼,一看时间竟然七点钟了,忙掀开被子翻身起床去给小箬煮早餐。
她洗漱都来不及,一边用发夹夹头发一边往厨房走去,在客厅闻到一股煎鸡蛋的味道。
陈梅系着围裙,正在往煎锅里下第二个煎蛋。见林岚起了床,她忙转过身和蔼地笑道:“蓝小姐,早餐马上就好了,你再等一等。”
林岚上半身倚着门框,双手交叠在胸前,鼻息间全是煎蛋的香味。眼前熟悉的场景让她心里莫名一暖,对陈梅的嫌隙也减少了几分。
毕竟是朝夕相处两年多的人,即便没有亲情,也会习惯这种生活状态。
饭后林岚送小箬去幼儿园,回到家与陈梅促膝长谈了一番,陈梅将自己的家庭情况和亲身遭遇讲给林岚听。
十几年前,陈梅忍受不了陈桂东父亲常年家暴,很早就离婚了。因为没什么文化,只能在外面打点零工维持生计。陈桂东父亲入狱后,陈梅心里放不下孩子,偶尔会回去探望陈桂东和阳小兰。陈桂东不在的期间,都是陈梅在照顾阳小兰。
陈桂东从小就不学好,经常在外面鬼混,犯了不少事儿,有时候喝醉了连陈梅都打。这世界上除了他奶奶阳小兰,陈桂东就没对谁好过。后来陈桂东沾染上毒瘾,每次阳小兰阻拦他吸毒,他就打阳小兰,打完以后又开始道歉。
林岚想起福禄袋的事儿,就把福禄袋里面那张纸条的事告诉给陈梅了,陈梅听完遗憾地说:“那个福禄袋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儿了,当时桂东因为参与一起绑架案,被警方通缉。有一年他逃回了家里,因为沾染了毒瘾,性格大变,动不动就打人,就连他以前最尊敬的奶奶都不放过。每次桂东打完他奶奶,奶奶都会用各种方式向我求救,我回去以后也遭到不少毒打。
后来渐渐的我也不怎么回去了,前两年桂东逃去越南,我见他奶奶孤苦伶仃,一个老人家,无依无靠的很可怜,就偶尔回陈家胡同照顾她。哪知道几天前,她奶奶竟然发生意外,就这么撒手人寰了。”
林岚眯了眯眼,眸底浮过一抹质疑,“我听警方的人说,你被陈桂东挟持了?老人发生意外以后,你去见过他?”
说到这里,陈梅痛心疾首地说:“我原本准备去殡仪馆料理老人的后事,桂东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去见他。我心想着,他毕竟是我的儿子,去见见他,劝他投案自首也好,起码还能争取到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的南城吗?”
陈梅摇头,“我也是在他奶奶去世那天才知道他已经从越南逃回来了。”
林岚半信半疑地垂下眼皮,“你们见面以后又发生了什么?”
陈梅细细讲述道:“我跟桂东见了面,他一开口就找我要钱,恰好那个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所以我就……就找你借了三万块钱。我把钱取出来给他以后,没想到他竟然把我打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桂东绑到了一座小镇的旧厂房里。如果不是刑警大队的沈队长,我……我还不知道桂东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呢。”
陈梅越说情绪越激动,到后面已经哭得稀里哗啦。林岚扯了两张纸巾递给陈梅,陈梅用纸巾醒着鼻涕,哭的愈发大声。
林岚起身去给陈梅倒了杯水,安慰了几句,就把空间留给陈梅,让她一个人安静的平复心情。
独自走回卧室,林岚拿出手机拨通了沈正阳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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