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盖上了薄毯。
情不自禁各自亲了亲大的小的,这才去安心地继续工作。
羚醒来时,咚咚已经醒了,正在大床上乱爬,眼看着爬到了床沿,心里一紧,立即扑过去,却忽地看到顾少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看文件,一边看顾着咚咚。
怔了一下,慢慢地支起下颚,看着咚咚看见蜜糖似的去抓顾少清的裤腿,“咚咚很喜欢你呢。”
“我是他父亲,这有什么奇怪的。”
羚眨了眨眼,是啊,他们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俩,咚咚喜欢他,黏着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他,既呵护他,又严格教育他,甚至咚咚发烧咳嗽该怎么护理,他比她还清楚,他懂的甚至不必专业的申学长少。
可见,私下里,他下过多少功夫,做过多少努力。
翻身平躺着,再不分注意力给咚咚,因为知道身边有一个男人,会比她还小心地看顾着。
偏头,看到窗外的太阳正好,阳光温柔温暖地洒在他们身上,伸出手指抓了抓。
只想这一刻的恬静美好,能够延续一生一世。
此生,能够平安厮守,白头到老。
可惜,老天从来不遂人愿。
……
十月,国庆长假刚过,各大工作单位恢复了正常上班时间。
2011年10月8号这一天,早上。
羚特意抽出时间亲自带咚咚到长海医院打预防针,因为咚咚越来越大,打针时知道疼了,每每哭的撕心裂肺,来劲时,张嫂甚至抱不住他。
羚心疼的没办法,亲自抱着他来到医院打预防针。
接种后,咚咚果然扯开喉咙使劲哭,那从眼角流出的泪水,就像是洒在人的心上,令人格外的心疼。
羚柔声细语的哄着,亲着,抱着他在观察室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地站到窗边指叽叽喳喳的小麻雀给他看。
五分钟后,咚咚止了哭,委委屈屈地趴在羚的怀里抽噎。
半个小时之后,羚抱着他往医院外面走。
司机李伯已经把车开出了停车场,正在医院大门口等着,她和张嫂一起,一边逗咚咚笑,一边向着门口走去。
刚出医院大门,斜刺里冲出几个男人,居然去抢羚怀里的咚咚。
“啊——”羚尖叫起来,死死把咚咚抱在怀里。
“把孩子给我们。”男人粗声粗气的命令。
眼前的男人个个头戴黑纱布,只露着一双凶恶贪婪的眼睛,他们一拥而上,围住了她。
反应迅速的李伯冲了过来,大吼一声,“你们做什么?滚开!”
话音未落,一个男人训练有素地回身,从腰间拿出了匕首,毫不留情地捅进了李伯的肚子里。
立刻,李伯重重地倒下去,鲜血在地上蔓延。
“救命啊,杀人啦。”反应慢半拍的张嫂,看着眼前可怖的一幕,陡然惊醒过来,扯开喉咙就大喊起来。
然而,面对持刀持枪的歹徒,谁敢妄动?
“那个上前杀那个。”歹徒叫嚣,然后,只剩羚和张嫂在和歹徒厮打,拼斗。
然而,势单力薄,张嫂早就被踹的倒地不起,只有羚,拼着一股死劲,牢牢地抱着咚咚。
耳边,是咚咚害怕的哭声。
眼前,是各种鲜血。
她的手上,胳膊上,腿上,浑身都被刺出了口子,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血人,冷汗和剧痛早已让她汗流浃背。
最后,终于是不支,摇摇欲坠往下倒,就在这一秒钟,怀里突然空了。
空了。
“不,不要——”心神俱裂地扑过去,砸着黑色的车身,追出了好远好远的距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咚咚被歹徒带走。
“咚咚——”剧烈的奔跑中,跌到了地上,双眼仍然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然而载着咚咚蒙着车牌号的那辆车,已经消失不见。
周围一下子好像都失去了声音,眼前一黑,之后什么也不知道。
……
再醒来时,羚躺在洁白的医院病床上,身上的伤口已经经过处理包扎,幸运的是都没伤在要害处,悉心静养,很快就能复原。
可她一醒来,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哗哗往外流。
病房里陪在她身边的居然是申综昊,一个顾家人都没有!
“咚咚呢?我要见咚咚。”她急躁的下床,却被申综昊阻止。
“申学长,你让我去见咚咚,我要回家,咚咚还在家里等我。”她仰着脸,飞快地说着,语速越快,申综昊听的越心痛。
“你受伤了,先养好伤再回家也不迟。”
可她不听,她摇着头,眼泪像是海,流个不停,瞅着他,终于无法接受的哽咽出声:“学长,你跟我说实话,咚咚有没有被找回来?”
“顾少清呢?我要见他,我要问问他,有没有把我们的咚咚找回来。”她跌跌撞撞地下了地,申综昊无奈,强行抱住了她。
“他正在找咚咚,所有人都去找他了,你先别急,说不定等下就有好消息了。”申综昊用力抱住羚,生怕她跑出病房。
“不,我不要干等,我不能什么事都不做,我要去找咚咚。”
“是我……是我把他弄丢了,咚咚被坏人抢走了,那些人穷凶极恶,是我,是我没用,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我太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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