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胆大的,他不仅胆大,而且我瞧得出来他并非是那种性格特别冲动的人。
陈强这时候来到了孙霆均身边,大手一挥,召唤兄弟几个掏出别腰上的蝴蝶刀,那东西也就十几厘米的长度,开刀方便,就是一不小心就会致人命。
孙霆均眯了下眼睛,侧头瞧眼我,又瞧眼阿临问:“路锋要玩真格的了,你怎么看?”
不知道为何,听见孙霆均一问出这话,我的心就给被钩子给吊了起来似的,呼吸都开始有些急促和困难。但我到底是程礼新养大的孩子,不至于和沈芳一样缩在角落哆哆嗦嗦,更何况来之前我就晓得今晚是肯定有事发生的。
阿临这才把手机揣兜里,语色平淡地丢出一句:“两个女人还在这,不管怎么说,别让人伤着俩姑娘。他们一心想要见血,除了陪他们玩玩还能怎样?你这是问了句屁话!”
说完话,叠着腿儿的他慢慢地站起来,他把我拎到沈芳旁边,交代了句:“看好你朋友,今晚的事你别上来凑热闹。”他点了根烟,垂个头猛吸两口指着沈芳,逗笑道:“你要是真有力气没地撒就抱紧她,别一会吓得她尿了裤子。真挺逗的一姑娘。”
落下这话后没几秒,大虎的人回来了,冲路锋说道:“人都散了,酒吧的前前后后全反锁了,听这边的工作人员说,因为酒吧后头有好几撞居民楼,当时装修的时候因为害怕扰民,这家原来的老板用膈应材料包了墙,大门开着的时候都不露太多音,现在都关上了,里头动静再大,路过的人听到的声音估计还没蚊子飞过的声儿大。我看呐,今天这帮人就是插着翅也飞不出去!”
路锋的眼中闪出了仇恨的光,他板下脸时,深深的眼袋轻轻挂着,沉声说了句:“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些人全做掉,几个大活人要是没了总会有点麻烦,你们要把屁股要擦得很干净才行。事成了,酒吧就送你们管。要是不成……”
大虎打断了路锋的话:“要是不成我去顶罪。上回我兄弟手骨被砸碎了,这个仇我要是不报今生就没脸当他大哥!反正我们这票人干的从来就是不要命的活,哪天真被枪毙了也算是解脱了!”
大虎这话才一说完,空中就出现一个酒瓶,以螺旋式的造型越过我头顶。
“啊——”的一声。
大虎的嘴被砸中,碎掉的玻璃渣子从大虎的嘴里噗噗噗的吐出来,带着血。
酒瓶出自阿临之手。
他是从地上捡的酒瓶,八成带着灰尘。他摊开手掌,呼呼吹了几下对孙霆均说:“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这几天和程乙舒夜里运动做多了,腰不好。”
孙霆均本就介意我和商临在一块,他听到这话后立刻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别提多伤感了。仿佛是要寻找发泄的出口,孙霆均牙一咬不管不顾就冲了上去,齿缝里一声隐匿愤怒的闷吼夺口而出!
路锋退到了很远的地方,焦躁不安地抽着烟。我抱着沈芳,眼底全是厮杀的画面。
长长的开山刀,短小而锋利无比的蝴蝶刀,我的耳朵里钻进了无数呲呲呲的声音。
一个个爷们倒在地上,有人肚子被蝴蝶刀给攮了,有人手臂和大腿被开山刀给砍了。
被放倒的人,就没有一个是不放血的。
他们捂住自己的伤口,连手指缝里也全冒着鲜红的血水,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我呆若木鸡,全身的汗腺都似乎被封闭了,冷汗就跟被堵死在毛孔里似的不再往外冒。怀中的沈芳一次次尖叫也让我听得麻木了。
一双眼睛牢牢盯着那个松懒站着的阿临。
他的指尖又夹起了烟,他和我一样像个旁观者似的目睹这一切。
大虎的人倒在他脚边,他仍然镇定自若,只轻轻提了下自己的长腿,把疼得嗷嗷直叫的‘过去式兄弟’踢远了些。
我惊觉自己是那样的渺小,惊恐着他的算计和他缜密的心思,更惊觉自己送走乔十一的行为是不是早就被他知道了?
毕竟他是那样的聪明和狡猾。
路锋急了,大吼一声:“把姓孙的给我砍了!他让我女儿受苦,这个人第一个动掉!”
这话没出多久,孙霆均的后背就被一把闪过寒光的开山刀给砍了。
孙霆均一个踉跄,往前扑腾了起码半米,一声怒吼,孙霆均直接从腰间拔出从孙建国那捣来的玩意大喝:“路锋,我他妈操你大爷!”
砰——
远处被几个保镖围着的中年男人,头顶炸出了一朵红色的小花儿。
路锋的眼睛瞪大,嘴巴张开,轰地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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