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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浙大之后,我一路上都在寻思前程的问题,对于我的将来,我曾经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在我的同学中,有些选择读研,有些考公务员,有些出国深造,还有一些在父母的安排下,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就比如谭思颐,大学毕业前几个月,她就在一个电视台实习,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正式录用,先从合同工做起,我想,以她自身的条件和家庭背景,弄个正式编制也就是早晚的事情。
虽然我出自书香门第,父母都是高中老师,但是他们一辈子本本分分,除了教书育人,基本没有什么复杂的社会关系。
当然,我爸妈教了一辈子的书,桃李满天下,以前的学生中也不乏泛泛之辈,按理来说,如果他们肯拉下面子,给我找一份工作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不会这么做,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而是一个教育理念的问题。在我爸妈心中,拔苗助长对孩子不是爱,放手让孩子自己扑腾,跌个鼻青脸肿远比温室里盛开的花朵有价值。
而我内心也渴望有这样一个独自飞翔的舞台,我相信我自己,即使只有一只翅膀,我也会飞出一片蓝天。
我离开杭州之后,没有选择回家,也没有急得去深城,而是利用毕业这个空档去完成一个心愿:骑单车旅行。
我是一个实干派,生性洒脱,放荡不羁,想到什么就想立马动手去干。
我打开华夏地图,圈圈点点制定了一个旅行计划,并在梦水山上重重画了一个圆圈。
梦水山不在浙江境内,离此有一千多公里远。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我的一个网友田园小白菜,我和她认识十年,却从未谋面。
我们相约国庆节前在梦水山山顶会合。
我与小白菜的相识完全是一个偶然。
十岁那年,我第一次接触互联网,当时还申请了一个九位数的QQ号码。可能我天生对互联网敏感,不到一个月时间,电脑就像我的左右手一般熟悉。
那个时候,因为年龄小的关系,我身边同龄人玩电脑的小孩非常少,我的QQ好友上一个人也没有,于是我随意加了一个好友。
我这个随意其实并不随便,不知是出于孩子的顽皮,还是天意使然,我把我九位数的QQ号码在好友查询里面反过来输入一遍寻找缘分。
我相信缘分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自然界都有一种左右对称的美,比如树叶、花瓣、青草,甚至连动物和人也不例外,譬如左脚和右脚,左手和右手,左脸和右脸。而我和她的QQ号就是完全对称的。
当时我并不抱希望,因为首先并不一定有这样一个账号,其次陌生人的申请对方不一定会同意。没成想,QQ上还真有这样一个号码,而且她在我申请加她好友之后的两天就通过了。
就这样,我们互相成了对方虚拟世界中第一个好友。
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从高中到大学,直至现在,我和她无话不说。
我们经常在网上高谈阔论,话题涵盖天南地北,包罗万象,我们相互学习,互相促进,但是我们极少谈论自己家庭背景的情况。
对于她这个人,我一无所知,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女人。我想,对于我,她也知之甚少。
我们俩网上的资料绝大部分都是空白,即使填上的部分,也并非全部真实,虚拟世界,一切都是虚幻的,在这方面,我俩认识高度统一。
十几年来,我和她都在心里恪守一条准则:虚拟和现实是两条平行线,只可平行延伸,不可相互交错。
十八岁那年,我把我的网名改为乡间老山羊,她曾问我为什么要叫乡间老山羊?
我说:我就是乡间小路上的一只老山羊,一路悠闲自得,一路东张西望,一路寻寻觅觅,只为一棵不起眼的小白菜。
她又问我:山羊不是爱吃青草吗,怎么喜欢吃白菜呢?
我笑着回答: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山羊青草和白菜都爱吃。也许在山羊眼中,青草充其量只是粗茶淡饭,白菜才是奢侈品。再说我是一只不同寻常的老山羊,自然不走寻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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