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定会杀了你的。没错,但凡是个人就会这样想。然而我不想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我也不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随随便便的死在太后的手里。”
“唯一的办法是什么?当然不是更加听话,我师父听话不听话?还不是死了。所以唯一的办法,当然是让太后倒下去,让李昌禄倒下去,只有这样我才能真真正正的安全。”
他的小拇指往上扬着,比女人的兰花指还要漂亮些。
安争没有说话,在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承礼是一个恶人吗?算不上,他只是一个想靠自己的能力改变未来的人。安承礼这样的选择有错吗?也算不上,甚至有些决绝有些壮烈。
“大王让你进了朱雀营,你可能还不了解什么是朱雀营。”
安承礼抿了一口茶:“这是一个很大的计划,牵扯到的人和牵扯到的事多到无法估量。而大王是有意让你成为朱雀营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可是大王觉得他感受不到你对他的忠诚。你应该知道,大王顶着多大的压力在保全你,甚至给你更高的地位,更好的未来。你觉得,自己该怎么回报?”
安争耸了耸肩膀。
安承礼道:“我对江湖不是很了解,但是也有一些耳闻。据说,一个人要想进山成为某个土匪团伙的新成员,不是随随便便就行的。那个词是什么来着?噢......投名状。”
他看向安争:“一个小小的土匪团伙,新人入伙还要一份投名状,你觉得你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安争问:“我能选择退出吗?”
安承礼笑起来,笑的特别灿烂:“你觉得我对你说出这些话之后,你还有退出的余地吗?你知道了我的过往和我的想法,也知道了大王的想法,所以你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
他看着手里茶杯,用热气熏自己的脸:“人啊,总得拼一把。你可以为了别人一怒杀人,也可以为了别人而赴汤蹈火,难道就不能为了自己也那么决绝一次?你应该知道,大王既然想用你,而且是重用你,就说明已经对你格外在意了。聚尚院是兵部的产业,庄菲菲是兵部的人,所以你因为庄菲菲杀了苏飞云的事,兵部别人不知道,尚书陈在言是知道的。陈在言知道,大王自然也就知道了。”
安争也想笑,因为安承礼这样的威胁稍显低级了些。
安争没笑,还做出了一副沉思的表情。
他沉思,当然不是因为安承礼的威胁,而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契机。他之所以来方固城,是因为有两件事必须解决。第一件事是叶大娘,已经从天牢救出来,虽然还没有安排好退路算不上完美解决,但毕竟已经告一段落。第二件事是关于安争自己的,他要报仇。
有人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最让人无法释怀的。其实还有一种更让人无法释怀的,那就是自己被杀了......这就是一个悖论,自己被杀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安争被杀了,但他没死。所以他的报仇的愿望更直接也更炽热,那就是为了自己。
他现在知道自己的仇人就是曾经的挚友大羲亲王陈重器,可陈重器是主犯,还有很多从犯。安争要报仇,就要一点一点的来,一个一个的找。
他的实力还不行,还不能去大羲。但是他可以查出来燕国都有谁参与了那件事,然后找到一个除掉一个。
现在安承礼代表沐长烟来说了这些话,从态度上来说当然是对安争的威胁,可安争接受了......因为他同样需要这样一个身份来追查当年的事。
安承礼见安争始终不说话,他笑了笑后继续说道:“男人硬气一些当然没问题,我虽然已经不算个完整的男人,但也知道骨气这两个字对男人的重要性。一个男人若是没了骨气,那还不如一条为了肉骨头去撕咬的狗。可是安争,有骨气和有未来并不冲突。我之前说的话似乎是有些不太好听,然而正因为我想和你推心置腹才会说这些话。若是对别人,我只需要给他勾勒出一个美好的未来就够了。”
“对你不一样,你很重要。若你认为现在就答应了我的话,对你来说是一种没骨气的表现,那么我给你时间考虑一下,不急。”
他站起来,放下茶杯:“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一包一斤三千芽的莲心。”
安争笑着道谢:“若是喝上了瘾,再也喝不惯我自己这苦茶可怎么办?”
安承礼道:“到你喝惯了莲心,喝惯了大红袍的时候,你难道还不知道怎么办?”
安争也笑起来:“安公公慢走。”
安承礼点了点头,缓步走出房间。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安争一眼,然后问:“你家里是不是有一位实力很强的药师,还是个女孩子?”
安争皱眉。
安承礼指了指安争身上的绷带:“丁婉秋的实力很强,你的伤似乎影响不大,所以你家里应该有一位很强的药师。至于为什么我知道是个女孩子......因为那蝴蝶结打的很漂亮。”
安争看了看,不由得苦笑。
安承礼出门之前,安争忽然问了一句:“李昌禄够不够?”
安承礼问:“什么够不够?”
“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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