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管轮在船上是带职务的领导,平时许军都不会这么和二管轮说话。或许这次劫船,冷波已经把自己当领导了。
“两分钟,肯定给你。”周成龙说道。
“好,那我就等你两分钟。”
“冷波,来,抽支烟。”岳凯递给他烟。
“这烟我抽不惯。”冷波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将军”烟。
大管轮赵炳辉进来,后面跟着机修工侯大亮,还有二副,伙食长和水手长。
我看到赵炳辉手里拿着刀,心里不由一紧。
“凯哥,你看我打的这把刀,不比你那把差。”赵炳辉说。
“收起来吧。”岳凯说道。
赵炳辉看了我一眼,然后把刀放在枕头下面。
“我靠!凯哥有好烟啊,来一支。”侯大亮说道。
“行了,这烟不多了,抽红塔山吧。”岳凯说着把一盒红塔山扔过去。
候大亮抽出一支烟,先放在耳朵上,然后再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我给你们讲一个笑话,李白的老婆是赵香炉,女儿叫李紫烟。”
“完了?”冷波问道。
“完了啊。”侯大亮说。
“这什么笑话?听不明白。”冷波说道。
“哎,孩子,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上的学,那首诗没学过吗?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岳凯说道。
侯大亮吐了两个烟圈,“我再说一个笑话,据权威机构调查:二十年前的男人跟女人做完那事后,2%男人会去喝水,3%吸烟,另外95%翻身睡觉。现在的男人和女人完事后,2%的男人去睡觉,3%吸烟,另外95%起身穿衣服回家。”
岳凯叹了一口气,“世道变了。”
赵炳辉换了一件背心,“昨天夜里你们猜我梦到什么了吗?”
“梦到你媳妇跟人跑了?”周成龙说。
“滚你的,我梦到我在田头吃黄瓜,那个黄瓜水灵灵的,又脆又甜,哎,几个月都没吃过黄瓜了,岳凯,等靠岸了,批它几麻袋黄瓜吧。”
“你自己家种的还好,城里的黄瓜不行,全是农药。”岳凯说道,“早年种地那会,地里哪有多少农药,我记得也就几种,六六六,敌敌畏了,对吧?现在呢,这农药有敌百虫,百菌清,对硫磷,甲霜灵等等据说有四千种农药,我的娘啊,四千多种农药,每年几百万吨的农药撒在瓜果蔬菜上,这中国人太厉害了,用的人厉害,吃的人也厉害。”
“是啊,这农药不但污染农田,被雨水冲刷后带进江河里,就把水污染了,地下水也污染了。”赵炳辉说道,“哎,我想我妈了,他身体不好,天天盼我回去,等靠了岸,我都想做飞机飞回去。”
赵炳辉说到想母亲时,宿舍里一下沉默了。
“老阎呢?”岳凯突然问道。
“在机舱里了。”
“我去找他。”岳凯叼着烟出了屋。
冷波抱着DVD也出去了。
二副姜卫东看着刘洋的铺位,突然哭了起来。大家任由他哭着,也没人上前去安慰。
刘洋睡得那个铺位,毛毯叠得整整齐齐,枕巾洁白,一尘不染。他很爱干净,爱臭美,他平时说话不多,性格内向,也不爱跟别人说笑。听老阎说,他在乡下有一个女朋友,还是他小学的同学,两人感情很好,但女方家里强烈反对,说当海员不好,常年不在家,岂不是守活寡。因此这次出海后,刘洋打算挣点钱,就不干了,这算是最后一次出海了。没想到这人说没就没了。我忽然心里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