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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后,在一名伪军班长的引领下,我俩骑着马出了城,一路向大堡村方向驰去。
天晌午的时候,我们策马到达了大堡村,直接从坍塌的村口里驰进,沿街是满目残垣断壁,触目惊心。
我心里暗叫,这村子算是毁了,只是,不知道今天我能救出多少人来。
我们骑马到了村西头,见这儿的土围子已被炸出了个大豁口,便纵马跃了出去,又往前跑了一小段路,山道越来越陡,只好下了马,把它们拴在路旁的树上,两人急急往山上奔去。
还没到半山腰,我就远远望见岭顶上有几个鬼子伪军举枪对准了我们。
心下不由大骇,忙躲到了那伪军班长身后,他大喊:“太君,太君,别打,我们是皇协军,我是皇协军班长刘石头呀……”
我见上面的人收起了枪,这才跟着刘石头呼哧着爬上了岭顶。
岭顶上,有十几个伪军分散蹲守在树林里,皆持枪对着西山,一簇灌木丛后还架着一挺重机枪,几个鬼子见我们上来,纷纷围了过来,因为他们知道,只有两个人来,肯定是送信下达命令的。
刘石头把我带着的那封信要过去给了那个鬼子曹长犬养太郎。
这小子个头不高,但很粗壮,他接过信,打开看了几眼,又抬头疑惑地打量着我。
刘石头忙介绍道:“太君,胡师爷的儿子,大大的好,土谷太君,大大的欣赏,嘿嘿。”
刘石头说的土谷太君,应该就是日军驻陵川县城里那个最大的官——日军小队长吧。
犬养太郎眯眼又看了那封信,随后,转头冲一个鬼子兵呜哩哇啦说了句什么。
我以为他要放我上西山,不料,那鬼子兵又转身冲那群伪军喊道:“全部的,撤回城里!开路!”
啥,啥?鬼子不困守西山了?我以为我听错了,张嘴瞪眼地有些懵。
直到伪军们嘻嘻哈哈地扛着枪往山下走去,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封信是让他们撤军的。
我娘,三麻子你狗日的太帅了!向你致敬!
看着鬼子们走远,我忙对刘石头道:“刘班长,你,你先走吧,我上去找个人去。”
刘石头疑惑地望着我:“啥?这村里你还有熟人?”
他说着转头瞥了眼山坡下的鬼子,小声道:“别介,这会上去可别被日本人误会了,赶紧走,等有空再来也不迟。”
他这话说的也对,我也不敢坚持了,就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朝西山那边连挥了几下手,跟着刘石头就下了山。
回到城里的当天晚上,三麻子带着我去县城里最大的酒馆“三阳楼”赴宴。
在座的有日军小队长土谷丸、陵川县伪县长李红林,还有几个本地的商人。
三麻子一一跟他们介绍了我,口口声声地叫我儿子,我心里虽抵触这名号,但脸上却始终挂着笑,有礼有貌地应付完了这顿酒席。
返回家里后,已是晚上近半夜了。
我们洗了澡,三麻子让女佣玲玲独自去另一个房间睡了,而让我和他一个床。
关好房门,脱了衣服上了床,爷俩各盖了一条被褥,灭了灯。
黑暗中,三麻子叹了口气,低声道:“郭子,跟三爷在这享受几天吧,等机会咱再继续往西去。”
我一愣,他还想去重庆?
“三爷,咱……”
我话刚出口,三麻子道:“我知道,西边是阎老西和土八路的地盘,咱若从那儿过,总的带点见面礼呀,要不,凭咱爷俩现在这身份,怕是过不了关。”
给阎老西和土八路带礼物?啥礼物?难道还要很多金银财宝?这有可能。
我想到这儿,禁不住问道:“三爷,那咱要带多少金银财宝?”
三麻子冷哼一声:“你傻呀,有金银财宝咱给他们?毛!”
“那,那咱给他们啥?良民证吗?”因为在我的印象里,良民证应该到哪儿都好使,而我们,起码是我,现在还没那证件呢。
三麻子又哼了一声,但没正面回答,而只说了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睡觉!”
说完,翻身背对着我,没过一会,呼噜声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