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上的银针,“噗”地扎进了男孩的眉心上部。男孩猛一抖动,慢慢倒下,似乎又死了,但我惊讶地发现,盖在他脸上的那张网状草纸,在有规律的轻轻起伏着,显然,他在喘气。
我头皮一阵发麻,惊恐地望着男孩脸上的那张草纸,身子趔趄着一点点往后移,生怕他醒来一把抓住我。
“三爷,他‘活了’,”我怕三麻子没看清,颤声提醒道,“你看,在喘气。”
三麻子闷声道:“知道,别说话。”
我忙哑声,只觉浑身发冷,抖的不行。
三麻子又扭转着脚步,挪到了那老太太身边,眯眼瞅着她,左手捏着银针,右手在她胸口上方慢慢比划,似在寻找准确的部位。
就在这时,附近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了“唰啦、唰啦……”的声音。
猛回头,惊见几束绿幽幽的‘灯光’齐齐射了过来,是野狗。
我脑袋轰地一炸:“三爷……”
三麻子忙把手缩了回去,转头回望了一眼,脸色唰地大变,冲我急声道:“快赶走它们。”
显然,他是怕这俩尸体被野狗的‘气息’冲了,那他娘的就完了。
我忙从地上抓起两块瓦片,起身朝着草丛中的‘灯光’掷了过去。只听“嗷”的一声惨叫,草丛唰唰一阵乱响过后,又归入了平静。
待我转过头来,猛然看见那男孩的身体在剧烈颤抖,而三麻子则用手死死摁住男孩眉心上的银针。脸部表情非常狰狞。
我倒抽了口冷气,差点叫出声来。
显然这男孩是刚才被野狗的惨叫声唤诈了,幸亏三麻子出手快,要不……
随着三麻子的全力压制,那男孩身子抖动的幅度慢慢小了下来,最后又静止不动了,唯有脸上的那张纸还在微微起伏着。
我这才松了口气,再看三麻子,他脸上已大汗淋漓。看来他也吓得不轻。
三麻子抬手擦了把脸上的汗水,冲我低声道:“出去看着点,别再让那些东西近前。”
我巴不得离尸体远一些呢,忙应了,抓着几块瓦片,猫腰走出十几米,探头四下瞅着周边的动静。
夜色如墨,风似乎也大了些,整个坟地里的黑影都动了起来,唰唰地响声,令人毛骨悚然。
我既担心身后的尸体诈了,又怕眼前这些黑影里突然窜出个啥物来。就这么胆战心惊地半蹲在那儿,神经紧张到了极点。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一个声音在叫,我脑袋轰地一炸,忙转头四望,没发现周边有异动。
“过来……”
原来是三麻子在叫。
靠,我大松了口气,转身溜到了他身边,见那老太太脸上的草纸也在微微起伏,显然,她也‘复活’了。
三麻子附在我耳边道:“你去逮个野狸子来,记住,逮着后,用褂子蒙着它,别让它叫出声来。”
野狸子,是一种猫科动物,貌似猫或豹子,体形比土狗略小,但凶猛异常,具备豹子的野性和敏捷。
在本地,尤其野外,经常有它们的身影出没。
对付这些小型野兽,我是不怕的,只要不是鬼怪就行。
我脱了汗褂,手里攥了块瓦片,猫腰向几座枯墓溜去。因为这些动物的栖息地多在枯坟里或树洞里。
我绕着几座枯坟转了一圈,没多大会,就逮到了一只,用褂子死死窝住它,抱了回来。
其时,天色已明,那两具死尸还在喘气。
三麻子神色疲惫地下达了另一个任务:把两具半‘活’的尸体背到坟地边缘,靠近乡道的地方,用以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