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忙点头:“是啊,刚才老爷说的。”
顺子不吭声了,又继续低头打盹。我也轻舒了口气,暗暗为自己的机灵而沾沾自喜。
“不行。”顺子又忽然抬头道。
我娘,我心里一沉,忙道:“咋了?”
“我,我要去趟茅厕,快憋不住了。”顺子皱眉咧嘴做痛苦状。
你娘,你能不能不折腾我呀。
“先憋着吧,等会他们忙完,我喊个人来替替你。”我劝道。
顺子呲牙咧嘴地紧捂着裤裆,道:“这事能憋的主吗,拉了裤子里就溴大了。”
他说着不顾我的拉拽,站起来就往外跑。我知道,这小子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的。
咋办?我抬眼惊悸地瞥了下距自己只有不到两米的那具狰狞肥胖的尸体,心里没了辙。
说实话,大白天的,院子里还有不少人在忙活,我是不太怕面前这具死尸的,况且三麻子也说过,诈尸也是在半夜三更诈,这会她是起不来的。
关键是,我最担心的是屋里那个阴险狠毒的‘干尸’,他若此时趁着别人不在,从背后突然对我下手,我就完了。
怎么办?我心里琢磨着,伸头朝院子里探望,见二赖子他们正在拾掇铁锹、镢头,便悄悄站起来,下意识地往后望了眼,轻步走到门口,朝二赖子连招手。
二赖子不知咋回事,提着铁锹走过来,大声问道:“咋了?”
我心里一紧,小声道:“叔,顺子跑出去了,你再找个人和我在这一块守着吧。我,我怕……”
二赖子眼一瞪:“怕啥怕,以前咋不怕了,我们还要去南山岗做坟呢,没人,你自己在屋里守着就行,记着多烧些纸钱。”
他说完,招呼着几个长工扛着锨镐出了门。
这会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了,我扎撒着手,呆在门口傻了。这咋办?跑也不敢跑,呆也不敢呆,进出两难,越想越后怕,心绪已到了风声鹤唳的地步,哪怕有半点声响,都会让我心头猛颤。
就在我苦逼至极的时候,耳边又传来那个苍老沙哑的声音:“郭子,在干啥呢……”
我脑袋轰地一炸,难道这老家伙能穿透墙壁看见我站着?我忙走到灵前跪下,不敢答话,假装没听见。
“郭子!”活阎王提高了声音。
这回不应不行了。
我哭丧着脸,转头回道:“老爷,我在烧纸。”
“哦,你进来下。”活阎王在屋里叫道。
又要叫我进去干啥?难道这会要趁着没人,弄死我?他会用什么方法?很明显,打是打不过我,肯定会用别的法子致我于死地。擀面杖?
不行,反正家里没外人,他若真打我,我就夺过来先把他打死,到时就说他下炕的时候头朝下栽倒的,不管咋的,先躲过今天这一劫,以后的再劫另想办法。
我打定主意,心里轻松了许多,起身走到门边,轻轻推开一条缝,见“活阎王”仍仰靠在被褥上,闭眼在假寐。
“老爷。”我怯生生地叫道。
“活阎王”慢慢睁开眼,看着我,道:“你进来。”
我不敢抗拒,只好忐忑着心情,推门站进了门口。
“老爷……”我又叫道,心里慌的不行。
“活阎王”望着我,皱了下眉,道:“进来,关上门,我受不了那烟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