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忽儿才颤抖着嘴唇,低声喝问道:“到底是谁?是谁下令放的箭?”虽然刚才他人在帐中,又有些心神不宁,但那声放箭的命令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众人都是一阵沉默,陆缜只略一沉吟,便站了出来:“是我下的命令。”
“你……”合忽儿猛然回首盯在了陆缜的脸上,双眼冒火,恨不能就用这眼神将这个可能害死自己和整个部落的家伙给烧融了一般。
陆缜知道这时候必须掌握话语的主动,便又接着道:“我因为听到帐中传来打斗和惨叫,又见他们突然逃出帐来,什么话也不说就乘马离开,以为是他们伤了族长你或是什么人,这才命人放箭阻拦……”
这话一说,合忽儿想要拿他撒气惩治的话都有些说不出口了。确实,刚才的事情来得太也突然,外面的人不清楚内中情形,很容易便做出错误的判断。
见他态度稍缓,陆缜又忙问了一句:“族长,这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为何你会如此模样?他们又为何会跑?”
合扎这时才开了口:“这一切都要怪那木逮……”这时候他为了撇清自己,只能把罪名推到死鬼木逮身上了。
而合忽儿虽然对合扎的话很有些意见,但现在族中将有大难,他所能倚靠的人并不多,合扎是最要紧的那个,只能暂且把心思放到一边,只是沉默以对了。
眼见族长都这么表示了,帐中其他几人也不好表达自己的不同看法,也来了个默认,只让合扎把一切罪名都栽在了木逮身上,说是他随意诬赖,才使得自己恼怒出手,从而惊得那些使者夺路而逃。
陆缜立刻装出一副后悔的模样来:“原来这其中还有如此误会,却是我想错了。这却如何是好,人都已经……”说话间,他看了一眼刚被人拖了回来的那几名使者,却发现除了一人昏迷之外,其他几个都已死得透透的了。
这些个喇合部的人也真是实诚,一放箭就直往人的后背要害处招呼。陆缜心里有些欢喜地想着,面上却摆出了更加苦恼的模样来:“……这一回可就真有些说不清了。”
其他族人此时也或多或少想明白了个中问题,也都露出了忧虑之色,然后把目光看向了合忽儿。这种事关全族上下性命的事情,他们自然只有寄希望于自己的族长了。
但明显,这时的合忽儿已然彻底没辙了,只见他愁眉深锁,一副苦相,此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合扎这时候只能开口了:“事情真个没有回旋余地了么?神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助大家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不少人,就是合忽儿也猛地将目光对准了陆缜。对方可是长生天派来的使者,或许能创造什么神迹呢。
陆缜装模作样地一皱眉,继而苦笑道:“若是我还有法力时,倒是可以将他们都救活了。只可惜,现在我却没有这个能力了……”说着又是一叹。
他这鬼话,其他人却是深信不疑,都很是可惜地一叹,随后又有人道:“就没有其他法子了么?”
“合忽儿族长,现在对喇合部来说,确实是个生死攸关的重要关口。那也先我虽然不识,但从大家口中还是听说过一些他的事迹,若他真因此率兵来犯,喇合部恐怕很难抵挡哪。”陆缜心里做着盘算,口中轻轻地道。
“是啊,之前就是拒绝他的招揽都可能要面对这样的结果,更别提杀了他们的人了。”这时合忽儿已不去想一开始杀使者的凶手到底是谁了,这一方面是因为他认定凶手就是合扎,而现在是不可能再拿他顶罪的;另一方面,现在又多了几条人命,仇已彻底结下,就更没有追究的必要了。
陆缜点头:“所以当今之际,我们喇合部只剩下了三条路可选择。”
“哪三条?”合忽儿忙问道。不光是他,周围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想听一听神使是怎么给出办法来的。
“第一条,那就是向也先服软,举族归顺,希望他能因此消气。不过如此一来,一切就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各位之生死可就很难说了。”陆缜伸出一根指头说道。
众人只略一想,便有许多人摇头,这种做法实在和蒙人一贯的风格不符。而且,谁也不希望让别人掌握自己的生死哪。
就合忽儿,在此事上也没有太多的犹豫,当即摆手:“这不成,要真是这样,之前我早就同意他们的招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