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期望，绝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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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程涵蕾以为自己会被这样抽着巴掌死掉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穿透了模糊的意识，脸上那不停歇的巴掌也在他开口的瞬间停下……

    程涵蕾头发还被李妈揪着，头高高的仰着，心中闪过一抹悸动，眼底也有着一抹光亮，那抹期待的视线看向站在楼梯口的男人。

    他开口了，那个她称之为爸爸的男人开口了。他的心里，其实还是有这个女儿的是不是？

    渴望的父爱，即便是早已经学会不再期待，但当雷震东开口阻止的时候，程涵蕾还是莫名的湿透了眼眶，心也被那股强大的力量给淹没。

    “爸……爸……”

    唇瓣蠕动着，无声的吐出两个字，伴随着吐出的字眼，程涵蕾剧烈的咳嗽着，那咳嗽声牵扯着脸颊上的伤也带动着扯的太紧的头发，那疼痛在心口的那抹暖意之下似乎都不重要了。

    疼痛，刚刚的巴掌似乎都不重要了。如果挨这巴掌可以得到爸爸的一个注目，这丝温暖是不是值得了？

    “雷震东，你还帮这小践人说话。”

    许佩芬在听到雷震东开口的时候，脸上一僵，雷震东的阻止就似当众甩了她一个巴掌一般，她要教训这个小践人，雷震东竟然阻止，还是他也被眼前这个小践人这张脸给迷惑了。

    修剪完美的指甲指向雷震东，那妆容得体的脸狰狞的扭曲着。

    对于许佩芬的话，雷震东嘴角勾起一抹安抚的笑，声音不轻不重的说道:“佩芬，雯雯还要靠她。”

    许佩芬听到雷震东的解释，终是咽下那不满的怒气。再看了一眼程涵蕾，最终还是默默的对李妈使了个眼色。如果不是熙雯的命还需要她，她早就弄死这个小践人了。看着她那张脸，就觉得碍眼。

    拖鞋的声音踩很响，接着就是上楼的声音。

    得到了许佩芬的吩咐，李妈在许佩芬转身的时候，手也陡然一松，程涵蕾软倒在冰冷的地面。

    冷吗？

    应该是心冷吧。

    耳里似乎能够听到那些脚步声，每个人都离开了。最后不知道谁把灯也关了，耳里听着李妈最后的话:“别在那里装死，给我滚进房间里。明天早上要晚了一分钟，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威胁的话语在耳边，只是一切似乎离她好遥远。

    如果不曾有期待，心就不会疼。

    火辣辣疼着的脸颊，唇角勾着一抹好悲哀的笑容。

    程涵蕾，五岁进这个家，你就应该懂得，自己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八岁被带进医院，躺进手术台，承受蚀骨疼痛，听着他嘴里安抚着另个女儿完全忽略你的存在，你就应该知道，你的价值。

    究竟是在期待什么？那一抹光亮几乎是在一瞬间熄灭，心口的伤无止境的蔓延。

    很小的时候还不懂得那种疼痛，只觉得自己得不受宠的女儿，感觉像是寄宿在这个家里的。只有听话，勤劳才可以留下来，才可以活下去。而此时，十五岁，说不懂已经懂得了很多事情的年龄，他的一句话，说的轻巧，简单的几个字眼，却直接把她那带着一丝期待的心打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