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李落微微一笑,低头仔细看起楚影儿记下的西戎民情。
楚影儿掀开帐帘,突然停下来,回身说道:“大将军,还有一事。”
“嗯?什么事?”
“年关之后再过五天,是西戎每三年一次的长宁节。”
“长宁节?可是西戎各宗族去祖山祭奠一事?”
“是,原来大将军已经知晓了。”
李落眼中精芒一闪,轻轻一笑道:“在书上读到过,传说这祖山之上有西戎的祖神巴罗,就是这巴罗神创造了西戎各族。每过三年,西戎的大小家族都要去祖山祭拜,按着各族的名望和所侍之事,以列各族在祖山的排位,拿些庙祝和皇家的好处罢了。”
楚影儿些微带点娇嗔道:“大将军,这可不是大甘的庙祝,西戎一国的圣引,地位崇尊,比西戎国君更受族人爱戴,都可以联诸族废国君,另立他人,就是西戎的国君见到圣引,也要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怠慢。”
“哈哈,长此以往,怎会不出乱局?堂堂一国之君,锦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如今的这位西戎国君不过刚逾而立之年,志向高远,近年更是大兴武力,看来这西戎王朝也非是平平静静。”
“哦,大将军已经有了定计?属下不打扰了,先行告退。”楚影儿似是觉得自己说的多了,匆忙一礼,出了大帐。
李落莞尔一笑,也不生气,坐在地图前仔细的看起了手中的书简。直到掌灯之后,李落放下书简,沉思了片刻,传了刘策和沈向东前来中军议事,直到天明几人才自散去。
李落没有休息,唤过倪青倪白,向卓城发了一份急件。
急件发出后几日,营中一如往日未见异常,不过中军的探子私下在沙湖以及天水一带活动更密,李落也悄悄出去了两三趟。
数日之后,从王城传来回信,李落看过之后,当即命众将到中军议事。
不到一刻,营中诸将尽皆到齐,除了刘策和沈向东外,其余众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为何事。
李落也不多言,将万隆帝的圣旨宣读了一遍,众将心头一震。
旨意天水沙湖两州的粮食买卖自今日起都要建册在录,无论大小须得经过征西经略,若私自交易粮食,不论对方为何许人,都按通敌叛国之罪论处,立斩不赦。
此令一出,李落在西府的权柄可算是极大。
西府数州,粮食买卖的商贾占到了三分之一,剩下的是一些马匹铁器以及丝绸等物的商家,若算上以物易物,还要再加上数成,如此一来,除非公然造反,不然辅以十万牧天狼将士,超过三成的商人都要仰着李落的鼻息行事。
近些年,西府一些大甘商人唯利是图,勾结边关,私下和敌国过从甚密,罔顾死战边疆的将士,投敌卖国者更不在少数,还有一些干脆和马贼勾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只是朝廷无道,无人去整治,而且大甘律例军队向不能干涉地方政事,如此一来,州府官员更是无法无天,戍边将士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干脆同流合污,以牟巨利,在西府惹得天怒人怨,直到征西使狄杰到任之后才稍稍有些遏制。
李落念完圣旨,帐内众将都面含喜色,有了万隆帝这道谕令,西府天水沙湖两州的粮食交易俱被牧天狼控制住,虽不见得能惩治多少投敌叛国的奸细,不过至少不会让大甘的粮食随随便便就落入西戎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