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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试探,重曜几乎滴水不漏。素池也不失望,如他这般性子和他们两方的立场,难不成还指望他如实相告?其实不必试探素池也知道,几次相见,他虽然动手次数寥寥,重曜的武力值却可见一斑。
日子一日日过,等不及了。
腊月已经走到尾声,冬天不是打猎的时节,素池并不曾见过重曜口中说的山里的猎户。此处并不似金陵那般大雪飞扬,而是夜里窸窸窣窣落上几片,因是山里才这么积了下来。素池正住在半山腰,太阳出来的时候,冬雪消融空气却透着寒气,即使阳关洒在身上也不能体会到其中的温暖,只是枯叶之间透着阳光的明亮。
素池夜里便一个人蜷缩在那张小床上,重曜也不睡,也确实无处可栖,他便一个人在墙角打坐歇息。第二日一早重曜便用了刀斧重新加固了床脚,素池不知道,当她深夜睡着的时候彻夜翻覆寝榻,那张小破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在素池的示好下,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十分友好,重曜渐渐地也愿意多说几句。但他一向性子冷淡些,便是评论也惜字如金,自然不及素池侃侃而谈,十分欢畅。
素池还是像从前一样,闲着就去山上走走,重曜有时明着跟着她,有时候就在树林里一路轻功穿行,来去无踪。
重曜对于离开的事情绝口不提,素池竟然也从不提及,两个人像在山林里隐居多年的老夫妇一般过着闲居的生活,称不上如鱼得水,却也安然自在。
然而一切只是表象,深水之下,是两颗不甘宁静的心。
腊月走向尾声,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素池心里的焦虑越来越浮躁不安,但她素来不是沉不住气的人。那晚,她梦到素渊突然从沉珂中醒来,又如从前一般对她语重心长。疏而他又对她呵斥,他问她身在何处,久久不归是何缘故。素池在睡梦中略略翻身,这屋子防不住风,风顺着门的缝隙灌进来,吹得素池眼睛有些涩。素池下意识一翻身将身子面着墙。
素池早上醒来的时候,重曜已经寻了些小树枝来收拾门框,素池皱皱眉:“这是做什么?左右不过是个临时避难之所。”素池在试探着重曜的态度,或者说在试探他的底线,长时间以来重曜对她耐心十足。若是不知内情的旁人,恐怕还以为他是她的兄长,或是恋人,素池知道:眼前的人大约是一切厄运的始作俑者。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重曜不答话,专注着手上的事情,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是略略拧了拧眉毛,有几分不悦。
素池十分有眼色,又自顾自地接着说:“这还是我在这里过得第一个年,看这里家徒四壁的,山林鸟语别有一番气象。”
重曜的嘴角因为她那句“家徒四壁”略略弯了弯,语气轻巧:“朱门大户自有其酒肉奢靡,山井小民也要新年换了旧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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