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迷彩服,摆弄着手里一盆仙人掌的老大爷;一个青色长衫,拿着两个响板的中年男人。
他们似乎都很熟络,一直在天南海北的聊着天。
小咪无心听靠着玻璃养神。
就在她要下车的前一站,忽然听到那个织毛衣的大婶说:“我可想好了,我要是死,就用着毛衣针扎进自己的七窍和五脏六腑,你们说有意思不?”
车里一阵哄笑。她听的毛毛的,但是怎么也觉得那是玩笑,当车里广播“白云小区到了”她就匆匆的下了车。
第二天。还是加班,小咪依然等了很久的33路,还是没能等来。而那趟19路公交却再次出现。事实证明,就是一趟加开的车,她没有多想就坐了上去。
可是,她却发现,还是昨天那几个人!他们还做着和昨天一模一样的事,还是在不停的聊天,聊各种各样的内容……不!少了一个!那个红衣服,织毛衣的大婶没在!
她有点不自在,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又是在她要下车的前一站,橘色校服,吃零食的中学女孩嫩嫩的声音说道:“我要是死,我就把剖开自己的肚子,把所有的零食塞满从嘴到食道到整个消化系统。你们说有意思不?”
车里又是一阵哄笑。小咪感觉不对劲了,但是依然不敢和前一天的联想在一起,还是匆匆的下了车。
……
这是第一天的内容,我也是听得浑身不舒服。这时,节目进入了第二个环节,听众的互动时间。
奈何接了很多电话,很多都是男性充满挑逗的问题。但是,却有一通电话,让我觉得不寻常。
那人也是个男性,自称“白无常”,他问的问题是:“奈何如果要死,会怎么死呢?”
奈何笑得甜腻腻的说:“我要是死了,听众们不会难过吗?”
算是用撒娇化解了问题的尴尬。
我看了看秦子霖,他示意我可以再继续听下去。
于是我又听了第二天,第三天,基本就是这个套路的模式。每一天车里少一个人,然后又一个人预告自己的死亡。
直到青色长衫,拿着响板的男人说自己要死就用响板一块一块把自己的肉夹下来而死,最后一天,小咪坐上了19路公交车,车里只剩了她一个人。
在到站的前一站,司机忽然转过头来,那是惨白的脸和挂到腹部的长舌头,他问小咪:“你呢?你喜欢怎么死啊?”
那天的小咪,穿着蓝色的大衣。她对着司机微微一笑……
故事很有意思。然而,每天结束后的互动环节更有意思,那个叫白无常的每天都会来电话,问着同一个问题。
前面奈何依然会撒娇,或者逗趣,总是很巧妙的避免了回答。可是到了最后一天,奈何忽然正面回答了他。
她说:“我如果要死,也要让你们每一个人听见。刀子划破皮肤,切割肉,血喷溅出来,和我的声音一起砸在话筒上。你们说有意思不?”
秦子霖说,最后一期节目,收听率前所未有的高!可是,今天的节目……她就这样香消玉殒在这里了。
我很不舒服,这绝不简单。忙问他:“你怀疑她是被人教唆或者强迫自杀的?那个索命的‘白无常’吗?”
“我们正在着手调查这个号码来源。”
我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问他:“奈何今天播音穿的什么衣服?”
“紫色的针织衫。”
赤橙黄绿青蓝紫,还真是凑齐了彩虹一样绚烂的死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