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审视着整个战局。
这时候,庄园原本的那些人类护卫,包括最开始的几个武者、剑修、玄修,除了那筑基期的庄主之外,已经全部死绝。
之所以如此,倒不是说高菡、周焯云等人不想抓活口。
而是除了莫兰追着走的那个之外,剩下的全被暴走的鸡鸭羊,平时饲养的这些“低阶家禽家畜”给分尸了!
昆廷和颜仲安拦下的“长条状物体”,仅仅是虫巢之中冒出来的一小部分而已。
绝大部分都顺利的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钻进了那些家禽家畜的身体里!
外表本来是“长条虫子”的这些东西,放在平时,应该是鸡鸭的食物才对。但现在,这些东西钻进了鸡鸭羊的身体里之后,却是确凿无疑的控制了这些家禽家畜!
所有的鸡鸭羊,都在瞬间变异。
鸡群甚至没了“夜盲”的毛病,小圆眼睛里全部冒着红光。
爪子变得更尖利,喙部也变成了鹰喙。哪怕并没有进阶到二阶,连天赋法术什么的都没有,但是,身体却至少壮大了三倍,筋肉纠结,单论身体的强度,绝对已经达到了正气级别的水准。
最重要的是,地面几乎完全被“犁”了一遍,露出了下方,或者临时转化出来的,虫巢类型的“地面”,只要站在这块地面上,那些鸡鸭羊的恢复速度,简直比引剑期的剑修还要厉害!就算是彻底分尸,尸体都会融入那诡异的地面,继续为其他鸡鸭羊,提供恢复的力量。
它们骤然发难,完全没想到这种事的“原护卫”们自然是难逃爪牙。
顶多就是临死前带走了几条鸡鸭羊的命而已,死得相当憋屈。
反而是高菡等人都是有备而来,做好了防护,警惕任何方面的攻击,这才扛过了第一波冲击,如今依然被压制得颇为厉害。
暂时之间,根本不可能解决这些“临时上岗的护卫”。
整个庄园之内,只有三个地方显得“游刃有余”。
一处是“昆廷对文胆残躯”。后者被那些“长条”以及后来的鸡鸭羊抢了虫巢的力量,未能重生完成。至今能够苟延残喘,不过是因为昆廷有意想要分析它身上的气息、背后的主人,拖延战斗时间。
一处是“颜仲安对前家畜家禽”。
整个肉庄的鸡鸭羊加起来差不多能有上千。
若非颜仲安高效率的杀伤,高菡等人早就已经支撑不住。
颜仲安的善之剑意,对那些前家禽家畜来说,依然算是天敌一般的存在。在其他人面前能够引剑级别的身体强度,在颜仲安的面前,却不比凡人武者强多少。
而且被颜仲安杀死的那些东西,也都无法被“虫巢”彻底吸收。甚至他多挥数剑,一片地方的虫巢都要显得萎靡。
他也是昆廷能够“拖延时间”的底气。
最后一处,自然就是小白了。
小白虽然带着“林冬连”这个累赘。却完全不减灵活。
可能还有位阶压制的原因?
那些鸡鸭羊不会去找昆廷的麻烦,本能的,其实也不怎么想找小白的麻烦,很多时候,其实是小白追上去,而不是对方杀过来。
如此一来,自然游刃有余。
但水馨并不是一个安于摸鱼的人。
她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战斗一段时间过后,唯一还存留的庄园建筑上——那是庄园主屋,只剩下了中间的一间屋子,没有被破坏。
那屋子甚至还不到十平米,平时很可能是个密室之类的地方。
它的禁制相当坚挺,加上那些鸡鸭羊若有若无的保护,至今依然完好无损。南云翮的那个族叔,哪怕南云翮已经在庄子里喊了许多声了,却依然安安静静的,蹲在那屋子里不出来。
水馨本来也并没有很着急去攻击那里。哪怕那儿应该是整个庄园“虫巢”的核心。
但就在之前那么一会儿,一道水馨有些熟悉的气息忽然爆发,然后又彻底湮灭了。在水馨的感知之中,就好像有人发出了临终时不甘心的咆哮。
再具体一点形容……
就像是古时候落到天目魔修手中的修士,发自灵魂的不甘、愤怒与绝望,却依然只能让这些情绪,成为折磨自身的天目魔修壮大的养料,实力的一部分。所以那种愤怒和绝望,又和平时人死亡的愤怒、绝望全然不同。带着更加惨烈的气息。
水馨还没有分辨出来,这气息到底源自于她认识但不熟悉的哪一位。
就已经在同时察觉到,虫巢的感觉略有变化。
她立刻指挥小白,往那栋屋子的方向冲了一小段距离。就看见好几只眼睛同样血红,毛发已经剥落,变得难看无比但壮如耕牛,头顶的角也变得极有杀伤力的怪羊,挡在了小白的前进路线上。
带着几分恐惧与不得已的坚定。
“林姑娘。”
水馨正想让小白动手,一个人影落到了她的边上,正是颜仲安。
水馨偏头瞅了他一眼。
这少年被人“莫名其妙”的喊出来,半夜参加了一场并不完全了解前因后果的战斗,甚至可能没有想到有高手在头顶掠阵。
但他依然显得沉稳自信,和定海城的初见判若两人,和在明都的初见,也有明显的成长。
“林姑娘还是不要去。”颜仲安道,“那是一种……玩弄人心的恶。虚假的愤怒,虚假的仇恨,在醒悟过后也无法抽身,转变成的更深沉的愤怒与仇恨。背后始终有玩弄者的嘲讽……”
颜仲安并不是特别清晰的叙述着。
“为什么会被你‘绝对克制’呢?”
水馨听到这样的描述,反而有些奇怪了。她之前觉得颜仲安有“绝对克制”,只是一种感觉。从双方气息上得到的感觉,不知明细。
结果,颜仲安奇怪的看了水馨一眼,“玩弄人心,难道不是……本来就是最大的恶?”
所以被善之剑意克制有什么好奇怪。
水馨听见这理所当然的答案,却只觉得无语。
虽然知道剑意这种东西,某种程度上本来就是“认知的具现”啦……
“所以让我来,免得受到影响。”颜仲安一片好心,说着就冲到了水馨的前方去。
水馨这才真正明白颜仲安的意思,不由得哭笑不得!
却也在这一刻,仿佛再次见到了“初见”的颜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