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憋了这么多年憋出来的吗?
程然看着程燕西一副出神的样子,缓缓地、妩媚的一笑,将脑袋放到程燕西肩上,“燕西,我发烧了,很难受,今晚留下来陪我睡好不好?”
程燕西立刻回神,从肩上开始,只要程然接触到自己的地方都一点点的麻酥起来,他浑身僵住,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连忙推开程然,“你疯了?”
“这样就是疯了吗?”程然抬了抬眼,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燕西,我跟你六年未见,从我回来我们都没好好相处过,连三分钟都没有!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我吗?真的,忘了我们的过去吗?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这里是程家!”程燕西咬牙切齿的开口,“在程家,我们没有过去!”
“程家怎么了?”程然讽刺的勾了勾嘴角,“燕西,你这样,我该高兴还是难过?我们单独相处你会怕被别人看到,这样是不是说明,你还没忘了我?没忘了我们的关系?”
“别说了。”程燕西紧紧握起拳头,浑身散发着隐忍的怒气,“从六年前你离开滨海,坐上飞机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关系就紧紧限制在姐弟上了。”
“我不甘心!我是被逼离开的!”程然吼了一句,“明明是我们先开始的啊!你父亲跟我母亲,只不过相亲一场就在一起了……可我们不一样啊!燕西,我不求名分,只要,只要你还喜欢我,这就足够了!你可以带我去你的部队,我们……我们永远不回来了好不好?”
“你发烧了,现在说的都是胡话。”程燕西皱了皱眉,“我过来只是看看你的病情怎么样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燕西!燕西!”程然连忙上前,从背后一把抱住迈开脚步的程燕西,将脑袋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你别走,你别走……就陪我一晚!只要一晚!我什么都不求!”
程燕西只觉得呼吸一滞,身上的火像燎原一样迅速蔓延到全身。
“少夫人啊!”走廊上突然传来保姆的声音,那保姆是个五大三粗的农村人,丈夫在战场上牺牲了,自己拉扯着孩子,顺便在程家当保姆赚些钱,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大嗓门。刚刚那一嗓子,喊得整个楼层的人都听到了。
季凉在卧室就听到响亮的声音,一愣,掀开被子下了床。
“少夫人啊!”周嫂在季凉卧室门口喊道,“你的碗筷放在走廊上,是要我收走吗?少夫人,您听到了吗?”
咔哒——
季凉一下打开门,吓了周嫂一跳,“哎呀,少夫人怎么出来了?”
“没事。”季凉应了声,看到周嫂手里的碗筷,心里纳闷程燕西去哪里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麻烦周嫂把这些收走吧,我都吃完了。”
“行啊,那我下去了。少夫人您赶快回床上躺好啊!下次直接放在屋子里,不用拿出来放到走廊上。”
“恩,好的。”季凉点点头,看着周嫂离开后,刚要转身关门,走廊另一头却突然响起开门声。
条件反射般的抬头,季凉一眼就看到从程然屋子里走出来的神色慌张的程燕西。
程燕西刚刚进了程然的屋子?
季凉的心一下子凉到底,从头顶到四肢末端,似乎都没有知觉了。枫山的两晚就像世外桃源般惬意,她忘了程燕西的身份,程燕西也忘了对她的恨意,所以两个人才能相安无事。可一回来,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程然,程然果然没让她等太久,一回来就在长辈眼皮底下让程燕西进她屋子了……
程然房间内,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到床上,想到刚刚程燕西逃也似的冲出去的样子,她气得浑身发抖。
“我已经结婚了,程然,你是我姐姐!”
程燕西的话一遍一遍回荡在脑海里。程然仰面倒在床上腹议,燕西,这段父辈许诺下的娃娃亲,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走廊上,程燕西倚在程然房门上,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一抬眼却正好与季凉对视,“季凉……”
季凉看到程燕西微张了张嘴,一皱眉,手上已经用了力,将门合上,程燕西的脸在门缝中慢慢变小直至消失。
咔咔咔……
季凉一瘸一拐的往床边走去,刚走几步就听到走廊里传来越来越近的军靴声音,心一紧,果然立刻听到了身后开门声,紧接着是程燕西洪亮的声音,“季凉!”
季凉身子一顿,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向程燕西,“就不怕爷爷看见吗?”
“我……”程燕西一时哑然,苍白的解释,“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去看看她的病情!”
“难道你还想干别的吗?”季凉讽刺的一下,整个人像小刺猬一样突然充满防御性的盯着程燕西,说出的话也带着尖锐的刺,“你跟程然的事我不管,但你如果要在爷爷面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允许!”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程燕西周身忽然敛起怒气,高大的身躯向季凉逼近一步,“你觉得我会让爷爷有事吗?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你别把我想的太不堪!”
“是你做的太让人不放心!”季凉灼灼的盯着程燕西,“新婚之夜的事想必你还没忘吧?”
程燕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他张了张嘴,“那晚是个误会!我,我跟她……”
“我没兴趣知道。”季凉淡淡的转过头,又转过身,慢慢往床边走去,“只要别让爷爷看到别让他生气,你要做什么我不会管。”
“季凉……”
程燕西突然从嗓子眼里低吼出季凉的名字,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季凉身后,将她的身子一翻,推着她的肩膀压她到床上,目光如炬,恶狠狠的开口,“那我呢?!你只关心爷爷,我怎么办你想过没有?!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季凉忍着肩上的剧痛问道。
程燕西双眼猩红,没再开口,只是突然俯下身咬住季凉的脖子,吓了狠劲儿,像吸血鬼一样,仿佛要将季凉榨干。
“呃……”季凉痛苦的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他程燕西并没有停下,手反而探进季凉的衣服,冰冷的温度让季凉极不适应。
“放开我……”
“不可能!”
程燕西看着季凉,满脑子想的都是她,闭上眼,眼前的幻影也都是季凉的样子。季凉!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逼疯了?!一口一个不想管、没兴趣,我的事你就这么厌恶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应该是我厌恶你的!
砰!
程燕西右手握拳,铁拳一下子捶在季凉脑袋一侧,他的身子紧紧绷着,忽然放开季凉,从床上下来,毫无留恋的往外走。又一次‘砰’的一声,房门紧紧合上。
季凉仰面躺在床上,大口呼着气。暗自恼怒,季凉,你今天太冲动了!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爵色酒吧。
程燕西轻车熟路的来到二楼最里那间茶香萦绕的包间,‘哐啷’一声踢开门,修罗一样冷着脸。
“门开着,你不必踹。”贺景荣挑挑眉,目光落到程燕西身上,波澜不惊的模样,“来说说,怎么又在季凉那里受委屈了?”
“受你娘的委屈!”程燕西走进房间,眼睛危险地一眯,高大的身子窝进沙发里,“别再跟我提季凉!”
“那林可的事你也不管了?”贺景荣问。
一听这个,程燕西神色立刻变了,哼了一声,“我一向公私分明,林可的事当然要管,估计马上就有结果了,交给校方处理吧!”
“不交给警方?”
“算了,她也挺可怜的。”程燕西蹙了蹙眉,“从小没有父亲,生活的很艰难。”
“我知道一个人,比她生活的还艰难。”贺景荣脸上的慵懒不复。
“谁?”程燕西偏过头来问。
“季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