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致协议,可是白清秋却怎么也想不到,后续的发展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般愉快,甚至可以说,是毁灭。
礼部尚书续弦的婚礼,宾客满堂、热闹非凡。
白府老夫人第一次在众夫人面前露脸,那浑身上下根本看不出是在院子里禁锢了十四年之久的人,脸上的笑容,语气中的气势,丝毫不比常年坐镇高堂的老夫人们差。
拜完天地后,新妇捧茶跪在堂前,“老夫人请喝茶。”
点了一下头,白老夫人接过茶杯。
茶本是上等铁观音,是她的最爱,可是她怎喝得有些苦涩?
几日前,白远涛忽然出现,说不日便要迎娶新妇,需要她喝新妇茶……
府中的风向,已经十几年未变了,如今发生的这一切,不知道是谁在背后驱使。
“起吧。”
一切思绪不过是转念之间,白老夫人很快又回复到正常,喝了新妇茶,说了几句吉祥之语,尤其是最后一句,克尽恪守,宜室宜家这两句咬得极重。
贺氏心头一震,看来这白老夫人也不是完全的老糊涂了,不过面色如常的恭敬而道:“是,媳妇知道。”
直到这里,今日之礼才算是过去了。
白远涛重新将白府进行了归整,主院改为贺氏的如意院,又添了老夫人住的福寿院和杨氏的清风院,杨氏之子杨昭同样改名为白清风,为白远涛养子。
“养子?”
杨氏脸上满布阴霾,手指深深的戳进了肉里,那股从骨子里发出的恨意犹如烈焰,滔滔不绝的升了起来,似要将这个刚布置好的新房给烧了。
“嘶啦”一声,身上新做玫红衣裙全然撕毁,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娘,你这又是何必?”
一个十二岁白净瘦弱的少年走了过来,伸出干柴般枯瘦的手,将玫红色衣裙捡了起来,眼光划过一丝讽刺。
“昭,昭儿?你,你来这里干什么,太晚了,你该去休息了。”杨氏不想让她的儿子看到这不堪的一面。
白清风微微一笑,“娘,你叫错了,你应该称我为五公子,而我,也叫错了,我应该叫你一声姨娘。”
姨娘?杨氏被白清风的话猛的震退一步,手指一把扶住桌角死死的捏住,脸色瞬间退去血色。
“昭,昭儿?”声音发颤。
“姨娘,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今日起,本公子便是白府养子,白清风。”
“姨娘”这两个字,再次被自己儿子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这个响亮的巴掌打得她晕头转向。
他是她的亲生儿子,可是如今却只能叫她一声姨娘?这句话如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割断她与他的骨肉亲情。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她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他啊,可是他在自己成为白远涛姨娘之时,为何,为何却要这般的来伤她?
白清风隐藏在袖中的手指紧握,从牙缝里生生的挤出一句话。
“我,不需要名份,不需要任何东西,我要的,只不过是与娘相依为命,可是你,你为什么要答应那个女人要求,要进这白府?要,要当这白远涛的姨娘?”
若说有气,他更应该气不是吗?
可是他,又能怪谁?这样一种不堪的身份,就是连科考都不能参加,更不能抛头露面,犹如洞中老鼠般的过活,可是他不介意,他一点儿都不介意,但为什么,为什么杨氏如今要这样做。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要将他生下来,何苦让他受这般的罪孽?
罪孽?
白清风这是一句怎样的控诉?又是一句怎样的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