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属下鲁莽,大师恕罪!”严黎随即撤了两步单膝跪地,低首认错。
“魏卜的下落查到了吗?”宗伯知道他是打探到了什么,才如此急切进门。
“回大师,魏卜被关押在京师的天牢内,之前我们查了那么久没有下落是因为这天牢把守甚严,如今边塞战事,朝中精力无暇顾及才得以探听到确切消息,目前有大部分犯人已被送往前线做死士,希望他不在其列。”
“嗯,办的不错,这么说我们要加快速度了,我打算把这个人带出来。”
“这个恐怕,做不到,大师,虽说把守相对松懈了一些,但天牢毕竟是关押重犯的地方,目前来看还是太难了。”
“不会的,你且坐观,如今潼关之战我们胜券在握,安兵一举将长安城视为目标,只要他们一进城,别说一个囚犯,就是整个京师也是我们的了。”宗伯一脸得意之相,竟不觉严黎眼内的复杂。
“依大师的意思是待大军进城之际我们把魏卜抢回来,可如今看来,我们最好先行动较为稳妥,我怕安兵进城时他已经,已经……。”
“已经什么?”宗伯直言。
“已经一命呜呼了!”
“到时我再吩咐你吧,容我思量一番,对了,以后就算门开着也要敲门!知道了吗?”宗伯收起了笔墨,瞥了眼地上的纸团,“把它拿出去烧毁了吧。”
“是!”严黎躬身上前拾起地上的宣纸团转身往外走。
“等等,严黎呀,从汴州一见,你也跟了我三年多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何如此信任你?”
严黎停下了脚步,并没有急于回答,心中打鼓。
“那是因为你有规矩,天下之大才人遍野,有才干不是什么稀罕的事,要能力和忠诚并驾齐驱方可为良仆。”
“属下明白,属下愿一直护大师左右,效犬马之劳。”
“你并不明白。”宗伯吸了口气,侧过身,“我的意思是我不缺纯粹天资过人的帮手,我需要的是你这样才能中上,干不成大事,一辈子只能是副手的人,这就是为仆的本分,也是给主人的定心丸。”
严黎没有再说话,可能他这样的人在宗伯眼中就是个物件,或者还不及用的顺手的刀剑、笔墨纸砚。他的喉咙像是卡住了丹药一样,吐不出,吞不下。
后院,那张纸团在铜盆内翻着星火,严黎脑中思索着纸中的图案,不是完整的画,而是一角的山景,两座山峰高耸入云,山谷上方的天空处云雾缭绕,一轮玉盘格外圆润。
天宝十五年正月,安禄山僭越称帝,国号叫燕国,年号叫圣武,达奚珣以下数人暂任丞相各职。
朝野上下听闻此番气愤填膺,分分破口大骂那叛臣安党,圣上在大殿上接连摔碎了三个杯子。高力士匍匐地上小心捡拾,宰相杨国忠怒目圆睁更是大骂安禄山,就差连圣上一块埋怨了。
大概意思是你看我说他会返,如今落地这般境地,是不是活该。当然,那都是他的心里话,明面上则是一顿安抚。
殊不知千里以外的战场上,凉国公的队伍正誓死拼杀,保卫着李唐疆域,而朝中的鼠辈之人则挑拨离间,故意挑唆,时刻挑战着各位将领的赤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