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市里的副处级干部选拨中笔试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祝贺你啊。”
陶如轩谦虚道:“咱们汾城只有一个名额嘛。所以,我这个第二名八成是没希望的。”
黄兆龙却倒:“话不能这么说,我说句公道话,其他四个人我也认识,我觉得你才是最有资格的。”接着便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我可听说他们几个这段时间都在活动。”
陶如轩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点头含蓄笑笑。这种事情没有不活动的道理。从正科上副处是一个很大的台阶,在一个县里正科级干部就有百八十号,副处级实职干部却只有十几个,一辈子熬不上去的大有人在,谁不希望借机往上走一步。何况,一旦迈过了这个台阶,今后便是真正领导层了,如果年龄允许,再往上走一步也不是没有可能。
从黄兆龙办公室出来,陶如轩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告诉贾清水,让余怀彪赶紧跑路。这个时候是绝对耽误不得的,一旦余怀彪落在县纪委手里,贾清水便难逃干系。
然而,陶如轩伸手要敲贾清水的房门的那一刻,马上又改变了主意,脑海中又闪现了一个念头:天知道黄兆龙的矛头是不是自己,或许黄兆龙刚才给自己说要重查余怀彪的本意,就是要让自己给贾清水通风报信,然后便把自己也绕在里面,要是这样的话,自己给贾清水说了,岂不正中黄兆龙的下怀。想到这里,陶如轩急忙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椅子上,细细琢磨了一会,陶如轩的心脏竟压不住一阵嘭嘭乱跳,真是太玄了,这一着不慎,恐怕便要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县纪委在调查过程一旦发现自己跟余怀彪案子有关,对自己镇长的位置会产生多大的影响暂且不提,但是对竞选副处肯定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这是有明文规定的事情,有问题的干部是不能提拔的。一旦落在纪委手中,谁还管你问题大小,加上黄兆龙有心如此,肯定会跟纪委串通一起,到时候只要拖上一阵子,自己恐怕就连竞选的机会都没有了。
陶如轩忽然想起顾平曾经给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官场上的人是不能够信任的,越是身边的人就越是要倍加提防,犯了这样的错误,便离下台不远了。
陶如轩正在兀自胡思乱想,贾清水就推门进来了,坐下来笑问道:“兆龙同志彻底好了?”
贾清水的话好像是在关心黄兆龙的病情,陶如轩却能听出来,他其实是询问黄兆龙刚才给自己说了什么。贾清水这个毛病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刚开始陶如轩就觉得讨厌的厉害。要知道官场上有些话是不能摆在桌面上说的,贾清水却对此参悟不透,也就难怪一直在三把手的位置上上不去了。
“应该彻底好了吧。”陶如轩含糊道,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你没去看看?”
贾清水意味深长地哼笑一声道:“哪能不去,人家是一把手嘛。”终于没忍住,接着问道:“他没给你说告状的事情?”
陶如轩就越发觉得贾清水糊涂的要命了,自己跟黄兆龙的关系虽然并没有挑破,但大家都不是傻瓜,黄兆龙岂会轻易跟自己说那种的事情,但也不好责备贾清水,就故作轻松,摇了摇头道:“这事哪好意思说。”马上想起黄兆龙要做贾清水文章的事情,想要给他说说,终究还是忍住了。
“你还是多往黄书记那里跑跑,毕竟一块共事,他又是一把手,请示汇报也是应该的。关键一点大家都为了工作。计较太多了反而没意思。今天你犁他一犁,明天他不免要耙你一耙,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最后谁都讨不到什么便宜,还是和睦一些的好。”陶如轩还是觉得应该提醒一下他,但也不能说的太明了。
陶如轩的意思是贾清水既然已经让黄兆龙难受了一会,就主动服个软,把矛盾化解化解,贾清水也不知道是听不明白还是听不进去,冷笑一声道:“话虽是这么说,可我这三把手在他眼里又算个什么东西。怕是越请示汇报,他越不把我这个三把手当回事。既然杠起来了,那就一杠到底,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怕他个球!”,
陶如轩就不好再说什么了,鱼死网破的事情是发生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而贾清水的实力根本没办法跟黄兆龙比,又怎么会发生鱼死网破的事情。如果贾清水一意孤行,便只能是自寻死路了,陶如轩想要再劝劝他,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