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他人都有些习以为常,唯有季氏没想到亲家母的语气会这么冲,一时间有些无措,生怕镇国公夫人将这事怪到女儿身上。
“行了,由着他罢。”淑宜大长公主开口道。
镇国公夫人只得闭嘴,只是她的脸色有些不好。
平宁郡主也是第一次见到母亲对侄子这般维护,竟然在人前落大嫂的脸,不禁有些愕然,发现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峻一下,不由用一种隐晦的目光看向床上的人。
“潋丫头,你没事吧?”淑宜大长公主走过来,关切地问道,然后又看了一眼床前的孙子,无奈地道:“你在里头生孩子,他们两个男人倒好,在外面打架,瞧瞧这模样哟,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要生孩子的是他们。”
曲潋忍不住笑了下,说道:“我没事,多谢祖母关心。祖母,这胎果然是个闺女……”她扁着嘴委屈地道:“祖母不会真的要抱到寒山雅居养吧?其实我可乖了,会将她养得乖乖的,让她以后孝顺您。”
淑宜大长公主有些好笑,摸了下她的脑袋,笑嗔道:“行了行了,才刚生完孩子,折腾什么?只要你不瞎折腾,自然由着你养了。”本就是开玩笑的话,自然不会当真了。她也知道这孩子现在提起这话的意思,淑宜大长公主并不觉得这种小心机是坏的,便由着她了。
曲潋马上又欢喜地笑起来。
跟过来的季氏被女儿一席话弄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直到听到淑宜大长公主的话,整颗心才落下来,只觉得疲惫不已,这小女儿果然会折腾。
纪二夫人忙过来道喜,平宁郡主和镇国公夫人没有说什么。
不过,镇国公夫人确实是想说点什么的,但是被平宁郡主制住了。
曲沁看得分明,微微挑了下眉,若有所思。
众人又说了会儿话,看了孩子,知道曲潋刚生完孩子要歇息,也不好打扰她,便都跟着淑宜大长公主出去了,季氏也叮嘱着女儿好生歇息,方一起出去。
曲沁将孩子交给厉嬷嬷抱着,摸了下妹妹苍白的脸,对她笑了下,说道:“我明天再来看你,你好生歇息。”
曲潋朝她应了一声。
很快房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站在床头的纪凛。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和躺在床上的她目光平视。
看到他的模样,曲潋心中忍不住发软,吃力地抬手摸了下他颊边一处青紫的痕迹,笑问道:“痛不痛?”
纪凛摇头,这点儿痛算不得什么,再痛的事情他也经历过。
曲潋叹了口气,对他道:“我累了,想睡会儿。”
他用那双妖诡的眼睛看了她半晌,方道:“你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曲潋想劝他去歇息,但是此时实在是累得不行,已经没有力气再劝,在他伸手过来挡住她的眼睛时,意识很快便陷入黑暗中。
等她再度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屋子里已经点上了灯。
“阿潋,醒了?”
温和清越的男声响起,曲潋睁开困钝的眼睛,等视线集焦时,才看到床前像暖阳般温和的少年。
“暄和……”她喃喃地开口。
纪凛让丫鬟打来水,自己亲自绞了帕子给她擦脸,然后小心地扶着她坐了起来,拿了个大迎枕垫在她身后,让她坐得舒服一些,最后为她整了整凌乱的头发。
对着这么温柔的少年,让人心里也忍不住溢上一种很温柔的情绪。
屋里的灯光很明亮,同时也让她看清楚了床前的少年脸上的痕迹,比先前消了不少,看着没有那么可怕了,确实像曲沁说的那样,不过是些皮肉伤罢了。
“饿了么?嬷嬷说你可以喝汤。”纪凛又道,叫丫鬟去将厨房一直煲着的汤端过来。
曲潋动了下,感觉到下.体的地方钝钝地疼着,忍不住抽了口气,他紧张地看着她,忙问她疼不疼。曲潋摇头,这点疼比起先前生孩子时那种痛到极点只想死了的痛苦相比,简直是小意思,痛得她当时连形象都不要了。
不过此时不痛了,那种爱美之心又回来了。
等他端着汤要喂她时,曲潋摇头,自己拿了汤匙喝汤,边喝边道:“我现在一定很丑吧?你能不能当没看到我?我最丑的样子都给你瞧见了,感觉有点没脸见人。”她抱怨道。
纪凛用一种很温柔缠绵的目光看着她,笑道:“没事,现在我也很丑,咱们扯平了。”
曲潋看着他的脸,忍不住噗的一声笑起来。
等喝了汤后,曲潋兴致勃勃地道:“孩子呢,抱过来给我瞧瞧。”
“她刚喝了奶,奶娘抱下去睡了。”说罢,纪凛转身吩咐宫心,让她去叫奶娘将孩子抱过来。
很快奶娘就将孩子抱过来了,曲潋让她将孩子放到身边,自己凑过去看了会儿,仍是看不出这细眉细眼的样子像谁。而且眼睛也没睁开,更不知道像谁了。
曲潋看了很久,又抬头看向床边坐着的少年。
他朝她很温柔地笑了下,笑得曲潋忍不住沉默了。
她想起了生完孩子后自己临睡前的事情,忍不住又偷偷瞥了他一眼,怎么看都和平时差不多,难道是她多想了?
一时间想不明白后,便放到一旁,她伸手摸了下小家伙嫩嫩的脸蛋,见她突然嘴唇嚅动着仿佛在吮吸着食物一样,吓得收回了手,低声道:“暄和哥哥,她挺可爱的,是吧?”
“……嗯。”
这可疑的停顿是什么意思?
曲潋眯着眼睛看他,眼里有着怀疑之色。
两人说了会儿话,纪凛便让人将孩子抱走了,对有些不满的产妇道:“你刚生了孩子,景王说,你应该多歇息才对。”
今儿趁着她睡着时,纪凛将景王叫过来给她把脉,知道她的情况良好,方安下心来。不过历来妇人生孩子,皆会元气大伤,她虽然看着没什么,但也要多歇息补充回体力方是。
曲潋确实还有些累,便也不说什么,被他伺候着躺下歇息。
翌日一早,曲沁果然过来了。
曲潋的情况比昨天好多了,她坐在床上,背靠着一个锦缎面的迎枕,正和她姐说话。
曲沁将昨日曲潋生孩子时外面的情况告诉她,对于丈夫和妹夫打起来一事,她也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些,不过曲潋是个会脑补的,就算只是简单地提一些,也能让她将事情脑补得差不多,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心里其实挺感动的。
不管是哪个人格,其实那个人待她都是一样的,将她放在很重要的位置,让她也忍不住想到回馈他的一腔真心。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就算面对残忍的第二人格时,她也能理直气壮地和他闹,他的心意,才是她的底气。
说完了这事情,又说到昨日季氏得了消息就赶过来探望的事情,虽说母亲来了也只能跟着急,但到底是自己的娘亲,知道她在,心里也踏实一些。
想到她娘,不免也想到如今新上任的姐夫。
曲潋看着她姐,低声问道:“姐姐,三朝回门时,娘……她没事吧?”想到小白花一样的母亲,曲潋觉得她娘一定也很受刺激。
“她看到景王时,就晕过去了。”曲沁有些无奈地说道,“醒来后,再见到景王时,又一次晕了过去,晕了好几回后,才接受了事实。”
曲潋默了下,突然觉得她们母女俩还真是同命相连,都被刺激得不轻。<!--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