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金子?”荣老太太的大孙子媳妇说。
腊梅:“不是。是包的金色的锡箔纸,揭开纸看看。”
锡箔纸很快被揭开,大家一看都傻眼了:原来是两块普通的土砖。
三个孙子、孙媳妇都明白了:这是两个老人怕他们不孝顺,用这个来引诱他们尽孝道哩!
人已经没了,孝也尽了,还说什么呢?一个个蔫头耷拉耳地陪起灵来。
从荣老太太家出来,腊梅又到王李氏家和郑存梁家看了看。两家人虽然吃不饱,倒也没大碍,每日除了在生产队食堂里领稀粥、淀粉窝头,再就是在家里用锅煮野菜。
由于两家都会精打细算,到现在还有腊梅送的玉米,煮了野菜往锅里搅两把糁子,一家人吃面糊菜。
王李氏又收到前世里募捐的四十斤粮食,人虽然多,倒也安然无恙。
怎么哥哥会饿的吃土了呢?
相比较起来,给的父母的还多,就算玉米穗儿被王张氏端走了,还给了她十几斤玉米面。
前世弟弟还给了四十斤玉米。虽然过去了十多天,但母亲也不是那种有了柴火一灶火,有了粮食一锅的人,肯定不会饿到这个程度。
带着满脑袋疑问,腊梅又来到家里。
哥哥王贵强精神大好,坐在炕上给弟弟妹妹们说笑。
天快晌午了,母亲又煮了一锅野菜面糊糊。
“干娘,不是拿来的有小米、面粉吗?怎么不做那个?”
马惠恩:“在北屋里擀了一轴面条,一会儿,给小强、小勇、小叶做热汤面。不少,全家吃也够喽。野菜是今天才寻来的,趁着新鲜,我做出来晚上吃。”
“干娘,我走之前,咱家里不是还有粮食哩嘛,哥哥怎么会饿的吃土?”
“咳,都是我不好。”马惠恩说着落下泪珠儿来:
“撂下家走了一趟娘家,给我母亲送了几斤粮食过去。家里却招了贼,连粮食口袋都偷了走了。六、七天,家里只能依靠着食堂里的那碗稀粥过日子。
“每次打粥回来,强子只吃半碗粥,把剩下的匀给弟弟妹妹。让他吃,他总说吃不下去。家里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吃土。直到拉不出来,憋得难受,才说出来。”
原来如此!
可恶的贼子!
腊梅狠狠咬了一下嘴里的小牙儿,稳定了一下情绪,又问道:
“干娘,你分析着,是谁偷了咱家的粮食?”
“我和你干爹也分析了。咱队上,多手的也就两个人,一个是赖皮培,一个是晓华她大奶奶家的三长道。
“三长道外号三只手。那天,赖皮培和你干爹在一块儿地里干活了,不可能是他。三只手以其母亲病为由请了假,是不是他,没看见的事,就不好说了。”
腊梅:“咱家用的什么口袋盛的粮食?上面有记号没有?”
“口袋就是大家一块儿织的蓝条线口袋。这样的口袋,这一弯儿里几乎家家都有。
“只是,咱家的口袋口上用钢笔写着你干爹的名字,很小,不注意看不到。
“再说了,他回去把粮食往外一倒,还有什么凭证?给队长说了,大家分析了趁子,没有证据,也只好作罢。
“十几斤粮食,在咱家里是救命粮,拿到官场上,就是小偷小摸了,又值不得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