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大太显眼。
再就是本质的区别:这世的鞋由于是手工纳的布鞋底儿,透气,不捂脚,不长脚气,比塑料底儿的或者皮鞋优越的多。腊梅是真心实意要自己做鞋穿。
“也好,学会了自己侍候自己,不受瘪!我这里有铺衬,你还拿这个干什么?”马惠恩望着拆洗过的小旧衣裳说。
“我这是给白头发老奶奶要的。老奶奶一听说我要跟你学做鞋,很高兴,就给了我一包袱旧小衣裳,让我拆洗了给你打袼褙。”
一听说是白头发老奶奶给的,马惠恩喜不自禁:那可是神家啊,自己用神家给的铺衬打袼褙,一家子都跟着沾喜庆。
果然按腊梅的要求,马惠恩从打袼褙教起。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里,马惠恩给生产队要了两碗剩玉米粥做浆糊,把案板平放在炕上,先沿着面板外延刷一层浆糊,边做边讲解:“这样,为的是容易把袼褙从案板上揭下来。”
“用玉米粥做浆糊行吗?”腊梅问。
“可以,今天的粥不稀不稠,正好适用。太稀了,黏度不够,袼褙不挺脱;太稠了,袼褙会太厚太硬,纳底子时不好扎针。一定要选一个有阳光的好天气,为的是在当天就可以把袼褙晒干。”
马惠恩在腊梅拿来的旧衣裳片里找了几块整齐的布料,摁在抹好的浆糊上:“一般第一层要用一块比较结实的布,来做袼褙的底子,这样的袼褙质量才好。你拿来的与新的差不多,咱就用你这个。”
接下来,就用她包袱里的,都是穿过的破旧衣服,已经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破旧得已经没有任何使用价值了,用其打袼褙,真正的废物利用,也算是化腐朽为神奇的典型了。
看母亲打袼褙也算是一种艺术欣赏,母亲高高地挽起袄袖,一手握浆糊刷子,一手拿着布片,刷一层浆糊,粘一层布片,恰如一位泼墨艺术大师在挥毫作画,转瞬之间,一幅个性鲜明的布贴画就做成了。
本来已经糟朽,甚至是千疮百孔、破旧不堪的东西,经过母亲的巧手整理再造,便成为全家老小须臾不能离开的鞋子了。
腊梅看的高兴,见一张打完后剩的还有浆糊,搬过一张小吃饭桌,学着母亲的样子,也打了一小张袼褙。
马惠恩见她打的很是那么回事,把她夸奖了一顿。
袼褙干了以后,比着鞋底样剪下四、五层袼褙,一只鞋底的厚度,再比着鞋样把边儿剪齐。
“如果做毛边底儿的,在底部沾上一层白布就可以了;要做千层底儿,就用同样的白布斜条沿边儿,都粘的熨帖之后,干了,就可以纳鞋底儿了。”
马惠恩谆谆善诱。
腊梅志在学习,粘了一双千层底儿。
在母亲马惠恩的指导下,腊梅给自己做成了一双棉鞋。由于人小手小,没那么大力气,又时隔多年没做过,底子纳的有些不整齐,绱得也有些歪扭。
有歌谣这样唱道:别嫌俺做鞋丑,穿上跑三遭。笑掉了恁的牙,还盛着俺的脚。
毕竟是自己的劳动所得,并且以后再不发愁没鞋穿了,腊梅高高兴兴地穿上,在大街上跑了一遭又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