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道:“一路跋涉,想必公主也累了,你需要时间缓一缓神,而关于你的问题,我也需要些时间来想一想如何作答。”
羽溪生的话音不骄不躁,听起来很是诚恳。丹雪平静了下内心,点了点头。
羽溪生吩咐宫女沏了壶茶,摆在面前的桌案上,袅袅的清烟带着淡淡苦涩的味道,在两人面前氤氲。
羽溪生轻轻卷起宽大的袖口,为丹雪倒了杯茶,话音依旧平和。
“我想听听,你为何恨长宁。”他说道。
丹雪望着羽溪生,他没有一点君王的威仪,平淡地像是在一间竹屋中,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
“他杀了我父王。”丹雪咬牙道。
羽溪生轻轻摇了摇头:“她应当解释过,人不是她杀的。”
丹雪恨声:“除了这个,他什么都没有说,他给不出那日离开他去了何处的证明,亦给不出为什么他的匕首会落在丹王宫!”
羽溪生的脑海中浮现当初在村庄外,那个月色明亮的夜里。
“或许,她还会说上一句我不会给你了解我的机会,她做的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羽溪生轻嘲地笑了声。
丹雪的目光陡然一凝,逼视着羽溪生:“你认识他?”
否则不会这样了解他,亦不会舍却姓氏,直接唤他长宁。
羽溪生望着丹雪:“或许你可以这样认为。”
丹雪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他们认识,那么荆长宁定然对羽溪生很是了解,而他既然还选择来羽国,定是有十足的把握说服羽溪生,她的胜算会小上很多。
气氛有些奇怪的停滞,然而并未过多久,便又一次被打破。
“文国驸马荆长宁求见。”禁卫的通禀声清晰地在殿内传开。
丹雪的脑海中像是平地炸开一道惊雷,有些失措地望向羽溪生。
却见面前的雪衣少年面上露出一抹温润的笑意,他没有丝毫停顿便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想起之前听见自己的到来羽溪生并不理睬的情状,丹雪的心一瞬便凉了。
羽溪生的脸容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温润清雅,步伐直直朝着殿外走去。
她来了,她终于来了。
天光明媚,羽溪生忽然想起初见的那次,心里有些柔软。
桔色的光线打落在远处的一袭青衫之上,浅色的倒影被白亮的地砖滤过一层,显得无比清淡。
羽溪生的神思微惘。
若是圣隐子还在,此刻看见这样的羽溪生或许会叹上一句,有些东西在心底埋了太久,你以为它已经融化消失,却不知它在不经意的时光里,已经融入骨血。
比如曾经的愚生。
荆长宁感觉到身后一道复杂地目光,然后她转过身,温温一笑。
四目相对,跨越了数月的时光,仿佛初见一般。
可是,这样的故人相见注定不会有久别重逢的欣喜若狂。
荆长宁望着羽溪生眸底的惘然一点一点清明,然后化作如水的平静。
“羽王殿下。”荆长宁行礼道。
“不必多礼。“羽溪生平静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