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是雕花缕空紧闭的门儿,南墙悬着一幅仕女图,仕女图装裱得很雅致,画中的人儿嫣然含笑,那一双眼睛似笑非笑中似在对陈重嘲弄。画下是灯架子,一方小桌,桌上悬着菱花铜镜。靠着北墙则是贴了喜字的屏风,屏风被摇曳的烛火照耀的也变成了粉红之色。靠东则是一张宽大的拔丝床,红色的纱帐用钩子卷起来,十分的大气。
屏风前沿,铜镜身前,端坐着一位孤独身影,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十分夺目。
陈重心中好奇,只观这位新媳妇的背影,就已然能够觉察到这是一位绝色美人,此刻心中作痒,慢慢的将房门掩上,缓缓的走向了这个身影。
“你……你来了……”此时突然秦氏轻轻道了一声,语气淡然中却又夹杂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陈重不知道为什么,以往纵横花丛的他,为何在此刻心里稍稍一紧。
陈重咳嗽一声,也是淡然道:“嗯,我来了。”
秦氏身子微颤,紧接着缓缓起身,转过头来。
当陈重真切看到秦氏的音容时,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让自己心动的一位女子。
她面似芙蓉,眉如长柳,一双宛若出尘的深邃眼眸勾人心弦,如雪的肌肤,犹如天山上的雪莲花,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红烛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抿动,一袭白衣将她衬得如此不食烟火,犹如落尘的仙女。
两人四目相对,陈重心下撼动,这样的美人当真是第一次见,倒不是说容貌,可能是跟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有关。
“你身体已然无恙了?”秦氏眨眼看了看他,眼神一闪即过。
陈重呆呆的看了她好久,听她问话,这才有些许紧张道:“已然无恙了!”
秦氏微微点了点头,眉色淡然间有夹杂着些许微愁:“那你先等一下,容我准备一下。”
“好!”陈重条件反射般的答了一句,坐在屏风边的一张椅子上。
但见秦氏对着铜镜,慢慢卸下头上的铢钗,手法缓慢,身躯微颤,看起来十分的艰难。
陈重望着烛火下这位佳人的一举一动,心中不免赞叹:“美丽的女子,做什么都是美的,即便这烦人的前奏,也显得十分优美。”
秦氏对着铜镜一翻卸妆,总算是卸完了,紧接着她微微叹了口气,忽然解下自己上衣的衣扣,慢慢的,缓缓地……
露出香肩,内里仍是一件白色亵衣,她天生丽质,身材高挑,胸前双峰隔着亵衣,给陈重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秦氏见他呆呆的看着自己,脸色一片淡然,片语未说,直接走到了拔丝床边,慢慢躺下,双手搭在腹部,微动双唇:“我准备好了。”
陈重虽然心下十分的震撼,但是也不是傻子,虽然留恋美色,但是也能够清楚看出,这秦氏方才的一翻诱惑不过是无奈之举,她心中定然是并不愿意这样。
一位落尘仙子,如今因为家道中落,最后被逼的抵偿父债而嫁来府上,其实她心中是不愿意的。
面对这种情况,陈重有些困惑,有些心痒,亦有些感慨。
上或者不上,这是个很难解的问题。
他慢慢走向拔丝床,身子轻轻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这张绝丽容颜。她此刻紧闭着眼睛,脸上未施脂粉,脸容一片淡然,仿若一只任人宰割的羊羔。
“你自己睡吧,我去书房睡。”陈重心里一翻针扎,还是选择了离去。
这倒不是说这位新媳妇的诱惑力太小,而是面对一个不愿意的女子,他很难下的了决心掏枪,如果在前世与一些风**子,逢场作戏还可以,但是面对眼前这位落尘仙子,他决然无法下狠心。
秦氏睁开眼睛,微微怔了怔,有些讶异:“家父欠了府上数千银两,秦家无力偿还,将我作为嫁物偿还府上,那么婉容就是你陈家的人了。”
陈重站起身来,微微叹了口气,心中的欲火一扫即空。
“婉容,你必须要记住一件事情,你决计不是我陈重买来的。”
秦氏呆呆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爬起来:“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是你们陈家买来的。”
四目相对,秦氏美目流转,陈重眼神焦灼,随即他坚定道:“不是!”
“哦,秦姑娘,这是我用杂草编织的一个花冠,当作是见面礼了,如果你不喜欢就扔掉吧。”
秦氏眼中含着泪光,在眼圈中打转,手中攥着这个奇怪的花冠,看着眼前这变化很大的人,推开房门,径自离去。
烛火下倒映着她绝美的容颜,沉沉的叹息声中夹杂着些许悲伤,悲伤背后,仍残留一些欣慰。
她自打嫁进府来,这位陈家少爷便在当天喝了耗子药,丫鬟曾说这位少爷对自己十分讨厌,但是今天眼前这人表现出来的却决然不是这样,他今天很像一个有风度的男人……
秦氏望着烛影,独自忧怜,而房门外那个刚刚走出去的人,却正低头捶胸,做懊悔状。
“谁让你装逼的,装逼者必遭雷劈……”
天空中闪现一道亮光,一阵春雷滚滚而来,砰然一声,劈的整个院落震天响声。
陈重怔在原地,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