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前厅问明了驸马府如何走法,手持折扇,迈着方步,一路径直往驸马府而去。
好一座驸马府邸状元门,朱红大门,铜铸兽环,两边门卫,各持兵刃,双目炯炯,虎背熊熊,端的是朱门豪富,威严赫赫。
祈奕所眼一瞄,见驸马府斜对面,支着一张桌子,挂着铁口直断幌子,便笑嘻嘻在的算命摊子上坐了下来。
那算命瞎子一间有人光临,忙着招呼:“公子算命还是测字?”
祈奕摸了一吊铜钱递在瞎子手里:“不算命也不测字,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一串铜钱就是你的了。”
瞎子一愣:“哦?什么问题?”
祈奕道:“晌午前是否有个妇人来驸马府寻亲?”
瞎子一愣又一笑:“公子如何得知?”
祈奕笑道:“如此说来就是有咯?这妇人是否带着一儿一女,身穿重孝?”
瞎子笑道:“倒是带着一儿一女,是否穿孝,我可不知,公子不记得,我是个瞎子呢。”
祈奕折扇一敲头:“你看我怎么忘了这茬了。”一笑起身,拱手赔情不迭:“如此到是我懵懂了,先生海涵,告辞。”
顺手将瞎子桌上打卦用的乌龟壳揣进怀里走去了。
方走几步,就被瞎子赶上拉住:“公子,你缘何偷走我的龟壳?这可是我吃饭家私啊,还请公子还给再下吧。”
祈奕回身,抱着膀子直笑:“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你乃瞎子,如何看见我偷盗?分明存心不良,意图讹诈,当心我到衙门告你诬陷,打你板子哟。”
这一下,瞎子也不闭眼了,睁开双目,二目炯炯:“小哥见谅,我也是混口饭吃,并无害人之心,还请公子抬抬手,赏我一口饭吃,且别砸我的摊子。”
祈奕挑眉一,手里把玩儿乌龟壳:“我也没说你害人啦,怎样?你倒是看没看清楚,那妇人倒地是否穿孝?又去了那里?”
算命先生陪笑道:“知道,知道,那妇人的确一身孝,后来离开了驸马府,在那边街上拦了王相爷轿子喊冤,再后来他母子三人就被王相爷带走了,再后来,我可就真的不知道了。”
祈奕掏出龟壳还了他:“早这么老实,我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那测字先生虽然有些舍不得,还是将一串铜钱递给了祈奕:“不敢收小哥馈赠。”
祈奕却一摆手走了:“收下吧,你该得的。”
那算命似乎觉得有愧,忙着追上祈奕道:“小哥,我告你啊,还有更蹊跷的呢,那妇人竟公然呼叫驸马名讳,那一双孩子……”
祈奕头也不回,自古走路,扬手言道:“知道了,回去吧,想要长命,管住自己嘴巴。”
算命的疑惑半晌,抹抹脖子,忽然兔子一般跑回去,手忙脚乱一通收拾,逃去不提。
却说祈奕探问清楚香莲母子消息,倒甚好奇,接下来秦香莲这个烂好人会如何行事,是否真的会异想天开,奢望老虎不吃肉,一厢情愿撤去告诉,回乡苦情。
祈奕站在十字街头犯疑难,她原本想去王丞相家见见秦香莲,跟她掰扯掰扯老虎必定要吃人的道理,告诫她不要心存侥幸。可是,又一想,自己毕竟跟她不熟,她却对陈世美抱有幻想,疏不间亲,他铁定不会信任自己,再者自己男子打扮,弄不好,被人当成登徒子。不如静观其变,再作打算,力所能及,给予帮助也就是了。
这一想,祈奕打消了帮闲的心思。
回家去吧,时间尚早,干娘最近心思又重,常常发愣,拈香祷告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想一想,祈奕又恨白玉堂,闷不吭声一个人私会展昭,这是生怕自己黏糊他呀。
昨天他们似乎说茶楼相见,那间茶楼呢?又似乎说的酒楼相见,倒是酒楼,还是茶楼呢?
祈奕有些模糊,不由恼恨自己,昨晚只顾着高兴,竟然没仔细听他们约在哪里想见了。
祈奕茫然四顾,一个人在街上信步闲逛,领略这千年之前的文化古城,一边揣测,他们在哪一家约会。
就这般走着,逛着,犹犹豫豫来至那天跟白玉堂来过茶楼。但见茶楼之前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祈奕心头一动,抬头瞄一瞄,忖一忖,最后,把心一横,管他呢,死马当成活马医,上茶楼总好过上酒楼,寻不着人,歇歇脚也是好的。
昂头挺胸,折扇慢摇,摇摇摆摆,祈奕就进了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