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何样举动?东方的赵宋和北辽想必已经知道灵州这里多了一方势力,两个算得上这时期东方最强力量代表的国度会有什么举措?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由不得罗某人有丝毫的懈怠。
所以作为一个主将,他不用忙碌内务那些琐事,或许是高高在上的,但是作为十数万人当中,唯一能懂得把眼光放长远掌控局势的人,他又是孤独的。
队伍中最年长的李坦或许是眼光最长远的人,但是因为衰老的体质,他甚至很难与罗开先进行一次时间稍长的完整对话,当然,即便是能,这种事情也不能做,因为那对李家的未来和罗开先这个主将的威望都不是什么好事。
其中微妙的缘由自不必细说。
所以,罗开先如今特别希望能够发现几个具备大视野的人才做谋士,哪怕不能独挡一面,至少可以提供某些思路做参考,只是队伍中的角斗士出身的家伙都是些刀头舔血的混蛋;希尔凡老营的家伙至少有一半是信奉技术为生存保障的镢头;余下的进了军营都还在观察期,指望一下子蹦出几个妖孽明显是不现实的;至于沿途收拢的外族与俘虏,多数人能把自己族裔的语言说得流畅就不错了,识字的都没有几个,更不要提什么高瞻远瞩了;老营的张家人倒是有些头脑,但明显的传统文人思想严重,他罗某人还没想找些儒家苍蝇在耳边嗡嗡……
翻了几下羊皮纸记录的七扭八拐的文字,把手上的粗制软铅笔扔到桌子上,罗开先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将主,西德克和富拉尔基要求见您!”守在门口的亲卫朗声报道。
“让他们进来!”虽然有些疑惑,罗开先还是没有犹豫地下令允许,起身走到窗户跟前,被分揭了几层的羊皮很薄,工坊的匠人用浸油的法子尽量让它在保持坚韧度的前提下变得透明,但只要透光近观,依旧可以清晰看到其中不透明的纤维脉络。
没等老罗研究清楚窗户上的羊皮被烙印了几个花纹,西德克诺德和富拉尔基推推攘攘的走了进来,除了骑兵营哈斯那几个混蛋,他从未见到过自己这些最早的手下做过如此的举动——西德克诺德平素很懂得礼仪与规矩,富拉尔基的彪悍也只是保留在战场上,倒是与罗某人印象中的斯拉夫人有些相像。
后者只要不喝醉,倒是典型的北方种强悍男人的代表,但是在这个时代,暴烈的伏特加已经出现了吗?
罗开先一言不发只用眼睛凝视人的时候,他面前的人要承受很大的压力,不是来自物质,而是源自精神,至少他眼前的两个诺曼人和斯拉夫人承受不住。
抓着诺曼人肩肘的富拉尔基收敛了所有的动作,规规矩矩地站好:“将主,西德克这混蛋想要回欧罗巴!”
“闭嘴,笨蛋傻瓜富拉尔基!”郁闷的西德克诺德直想抽自己的嘴巴,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夯货说事情,结果还吵到将主眼前来了,“将主……”
挥手让跟进来的卫兵离开走远些,罗开先左右看看两个人,他是了解这两个人的脾性的,富拉尔基的话一般都很实在,是个忠诚的伙计,但不好的是有时候会犯浑,西德克诺德则是原本角斗士出身的家伙里面心思最缜密的,这样一个人有些想法很正常,但是抛下一切回欧罗巴?
那是不可能的!
至少在罗开先看来是这样,不考虑誓言的约束力,先不说西德克诺德能否舍弃眼下这种身居高位的美好前景,即便他能拉着十几二十人回归西方,这一路上又能走多远?不是每个人都能安全无恙的徙行数万里的。
回到自己自己的位置坐下,罗开先指着自己桌案对面的几个树墩,“都坐下,有什么话语直接说给我听,西德克你先来!”
然后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来自巴伐利亚的诺曼人和来自罗斯的斯拉夫人,岂不是后世日耳曼人和俄罗斯人的对抗起始点?
不清楚自家主将在想什么的两个人彼此瞪了几眼,才有些扭捏地在铺着兽皮的木桩上面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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