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就像在面对一只难以抵挡的怪兽,下意识的退了半步,只是他的脚后却是用来安坐的原木墩,被绊了个趔趄之后,暗自狠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才从失神的感觉中走出来,“你,你要做什么?”
“别慌,否则会给你们族长马祖荣丢脸的……本将军只是想询问下,能够守护自己家园的马氏一共有多少战士,能否和我的战士打一场,你们要知道,有两个月没有遇到值得打一场的敌手,每天那些混蛋都在抱怨,让我的心情很烦躁!”罗开先嘴上平和的说着安慰和解释的话语,的他眼睛却变得比一开始还要有神,再配合他那张常年没有表情的木头脸……
对于待在帐篷里记录的努拉尔曼还有站在帐篷边上待命的两个亲兵来说,这样的将主就像是前一阵子面对三部联军时那样……勇敢而又无畏的头人风范。
但对坐在罗开先对面的马玄机来说,却是危险而且让人感到无限恐惧,他本来指望自己的伙伴——那只残暴的土狼能够对抗一下对方的强硬,但是……结果好像恰恰相反。
马玄机拧转有些僵硬的脖子,甚至声音都有些尖细的冲着呆立的土狼吼道:“闭嘴,土狼!你给我坐下!”
待土狼动作有些僵硬的坐下之后,马玄机才稍稍欠身抬手作揖,“抱歉,罗将军,土狼是勇敢的战士,不是善言的辩士,还请罗将军大人雅量,原谅则个。我兴州马氏万不如罗将军属下彪悍,仅有控弦之士三千,何敢与将军撼战?更何况我马氏乃从属夏州野利氏,与将军同样与党项部有渊源……族长派我等前来灵州,是为拜访邻居,以期未来能够互通有无,绝非有意挑起边衅!”
“真是……扫兴!”装作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罗开先却并未丢掉警惕,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他却很清楚对面的三位是什么样的人,骨子里的东西出卖了他们。
作为谈判的人物,一红脸一白脸再正常不过,土狼是冲锋陷阵的,马玄机是挖坑埋蹶子的,那个始终不曾出声的第三人才是最危险的一个,因为这个人太冷静了,冷静的就像一个不关己事的旁观者。
不过,现在并不是拆穿对方身份的时机,那没什么意义。
罗开先摇了摇头,“互通有无暂且稍后,先把乌塔部的余孽交出来再说其他。本将军不喜客套,多余的废话不必再说!”
“这……”马玄机稍稍低头做沉思状,迟疑了片刻,然后才抬头说道:“罗将军,我族长先前曾有交代,愿以倍数财物替乌塔部余人赎罪,贵部被他们劫掠马匹同样原数奉还,不知是否可行?”
“之前逃走的乌塔部余孽总计二十三人,伤人命六人,如今还有八人带伤未愈!”罗开先端坐如山,一脸沉静,“此外被抢掠的马匹一百一十三匹,马具杂物若干,你兴州马氏用甚来赔?”
沉默的第三人始终一言不发,眼神凶狠的土狼同样偃旗息鼓,所以依旧是主使马玄机开口,“族长曾有许诺,如数送还所有马匹和杂物,并且愿意以两百匹土谷浑马赔付!”
土谷浑马?
罗开先曾经听说后世河曲马的血统源自土谷浑马,但眼下却不是探寻马匹的时候,而人命更不是区区马匹能够代偿的。
“两百匹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罗开先生冷地说道:“人命如何偿付?本将军的属下,即使是奴隶也不是可以随便任人伤害的,人命必用人命来赔付,而且必须是伤人者,没人能够例外。”
“罗将军,此事不能商榷?”马玄机的脸色再次僵硬,草原上的规矩是什么都能交易,汉人的规矩虽有杀人者偿命之说,但也不是不能商议,遇到如此难以谈判的人,实在是令他大感头痛。
“本将一言既出,断无更改!”罗开先的话干脆而果决。
“如此……此事非马某区区使者所能决议,需回到兴州询问我马氏族长,还请罗将军容后几天,马某必会再次来访!”马玄机偷偷瞥了身旁人一眼,却没有丝毫暗示,他只好提出回归兴州的告辞之言。
“如此也好,本将军就在灵州静候佳音!”罗开先站起身,很是随意地说道:“来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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