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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在死前会回想起很多很多以前从来想不起的事,于是在那一刻,我竟然也出现了类似的幻觉,但那些画面似乎并不是小时候,而是最近不久,甚至还有今天发生的我们面对那么多鬼魂的事,每个画面都是一闪而过,但这短暂的一瞬间,却让我清晰地回忆起那个画面,我似乎是站在一个第三人的角度,因为在这些画面里看到了我自己,也看到了秦不空和松子。
对啊,这两个家伙现在怎么样了。我憋着一口气,异常费力地微微转头,看到秦不空正咧着嘴巴,吐着舌头,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面前的那个白色鬼魂,眼珠子都鼓出来了,充满了血丝,我猜我大概也是这副模样吧。然后瞥了一眼地上的松子,他双脚在地上不断来回的乱蹬,很像小时候看父亲杀鸡,脖子上割了一刀后,那鸡在地上不断蹬腿的样子,很残忍,估计再过个十来秒,我也会变成一只待宰的鸡。
想到此处,心中仅存的一丝理智,竟然突然被悲愤充满了。我心里想着反正都要死,老子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你这么痛快。于是我伸出双手,一如既往地双掌合拢,朝着面前的白色鬼脸的两侧打去,这一打,却非常分明地从我的手心传来一阵触感,但是并不那么明显,因为肩膀被冰冷得发疼,肩膀之下的手臂和手掌,此刻有些血液不畅般地麻木了起来。可是我知道我这一次合掌的确是打到了东西,因为我的手掌并未互相合拢到一起,中间大约隔了两寸多的距离。而这一掌下去之后,眼前那张白色鬼脸上的眼珠子突然咕噜噜转动了几下,然后两个绿豆大小的眼仁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种感觉似乎是在用眼神告诉我说,死心吧,别挣扎了,你马上就要死了。
我没想那么多,也许在危机的关头处,人总是会爆发一些超乎自身认知的力量,在脑子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身体已经在开始行动了。我的双手开始顺数捧起了这张苍白的鬼脸,然后手掌微微朝着它正面的方向移动,腾出了我的两个大拇指,然后使劲一弯一扣,我就将我的两根大拇指,分别插进了那两只眼睛里。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首先我原本麻木的手指,竟然在插进它眼珠子的时候,感受到一阵暖暖的感觉,也似乎没有那么麻木了。其次,它的眼珠子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是类似厚棉花的触感,相反,还要硬了许多。我也并不是一下子就完整地插了进去,而是生涩地、一卡一顿地扎了进去,那种感觉,甚至不是肉感,更有些像是吃完了一块西瓜之后,将手指插进嫩白色的瓜瓤里的感觉一样。
本来这是一种无赖泼皮的打法,插人眼睛,这就跟打架的时候踢别人命根子一样,虽然能够获得短暂的胜利,但招数毕竟是为人所不齿的。可是此刻,我这搏命的唯一一招,却因此而收到了奇效,肩膀上那冰凉的感觉一瞬间就消失了,冰冷离开的感觉非常迅猛,顺着我的肩膀好像一股子轻飘飘的空气,上升到我的脑子里,然后从头顶嗖的一下就没了,只是在我脑子里停顿的时候,让我的后脑勺出现了一点痉挛的痛感,很像吃冰棍吃得着急了,一下子痉挛的感觉。
而随着这个感觉离开身体,我的呼吸顿时就通畅了,暖洋洋的气流也不再往外冒了,眼睛、耳朵顿时也都明白了许多,如同一个酒醉之人突然清醒一般,我身体感到无比畅快,而这个白色的鬼魂仰着脑袋嘶吼着,声音就和起初一样,好像被拔了舌头似的,然后就朝着我的手抓去。
我吓了一跳,赶紧缩手,当时两根手指从对方的眼珠子里拔出来的时候,有一种从猪肉里抽出刀来的感觉,坦率的说,还挺爽的。只见那白色鬼魂开始用两只苍白廋弱的大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停地扭动着自己的上半身,而由于手指细长,即便是并拢也会有较大的缝隙,在它摇晃的同时,我明显地看到从它的指缝当中,冒起一股子白色的烟雾,烟雾的速度并不是慢腾腾的,而是比较急促,有些像烧开水的时候,水开的一瞬间,冲破了水壶盖似的感觉。
我来不及细想,趁着这家伙抱头大叫的时候,我立刻伸手从包里摸出我的令牌,迅速在上边书下雷火,以令做笔虚刺了几下,连跺三脚,接着就将手里的雷火令,用劲我全身力气,我甚至还跳了起来,朝着那个鬼魂的脑门子上猛劈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