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不动,依旧是那个鬼魂的力量没有被解封造成的。心急如焚之下,我双手并用,拿出吃奶的力气去拧门,锁芯还是一动不动,不仅如此,在我握住时门把手的手指上,还传来一种好像摸到电流的刺痛感。于是我清楚,既然把我拉进来,估计就没打算放我走,哪能这么容易就让我打开门。
这时候师父又焦急地叫喊起来:快转身!撞过来了!
我还以为师父是在说那个鬼撞过来了,正准备故技重施,转身再打一掌,却转过身去的时候,发现病房里靠外的那张病床,正以一种特别快的速度,向着我的方向撞击了过来。
病房里的地面是平整的,即便是有轮子的床,加上地面非常倾斜,也不至于滑动地如此快才对。已经没有我反应的时间了,即便是我此刻高高跳起,应该也会在跳起的同时膝盖撞到床上,于是我微微撅着屁股,用屁股抵住门,双手向前呈掌状伸出,打算阻挡一部分床的撞击力,可是我还是低估了这个鬼魂的力量,这一下子重重撞到了我的手,我的双手手肘部分因为突然的冲击而朝着肩膀的方向猛烈地耸了一下,顿时,两只手从手掌到肩膀都疼痛无比。
这还不算什么,我知道我再不放手的话估计手就要折断了,于是趁着床距离我身体还有几寸的位置的时候,微微侧身,然后抬起右边的大腿,大腿的肉比较厚实,我可以用它来稍微抵卸一些冲撞力,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正确的,虽然床还是依旧重重撞到了我的身上,让我的整个下半身就好像被夹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但这最后的一下,也仅仅是力量大,并没有让我受到什么伤害。
可心里的恐惧是藏不住的,我在此之前,虽然也见过不少次鬼魂,它们或多或少都对我产生了一些抵抗,可是我从没遇到过像今天这个这么猛的。于是我开始大喊,师父救我!喊话让我有些泄气,稍微一泄气,那种床夹住我的压迫感,就越严重一分。
师父当然是想救我,可是打不开门,而此刻我的重量加上床撞向我的力量,师父就更加撞不开门了。此刻我的脚已经发麻了,麻过之后,还传来一阵酸痛的感觉。我伸手用力去推床,手也很痛,根本使不上力,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在我面前的床面上,出现了一个站立的人影。
这是我第一次看清楚这个鬼魂的模样。
这是一个看上去差不多60多岁的老太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脖子有点朝着我的方向微微前倾,这个动作导致她的肩膀和背之间,出现了一个微微驼背的样子。而她的上半身明显要比下半身大一圈,尤其是脑袋,似乎比正常人大了不少,身体比例的异常,她的双脚虽然并拢,但是膝盖却微微有点弯曲。整体来看,她看上去就是一个生病的老人,除了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灰白色的眼瞳,以及嘴角下垂,凶神恶煞盯着我看的表情之外。
她的身体轮廓周围,有一种好像烟雾的担心在萦绕着,但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并不是连贯丝滑的烟雾,而是无数个细小的颗粒状组成的类似烟雾飘散的感觉。就很像是一个刚刚洗完热水澡的人,身上冒起的蒸汽一样。皮肤很白,是白的没有血色的那种。即便是在黑暗的夜里,我也能够清楚看到她。她就这么站在床上,距离我大概一米多点的位置,我的手上虽然有紫微讳和雷决,但却够不着她,所以我要是挥掌打过去的话,只能是在浪费我的力气。
我的背心因为被床挤压的关系,死死贴在门上,刚好挡住了门上的小窗户,也就是说,师父和黄大夫此刻透过那个门上的小玻璃窗,只能看到我偌大的后脑勺。从师父焦急的问长问短的语气来判断,他也没看到现在我面前的床上站着一个鬼魂吧。
大约这样僵持了十几秒,我看到窗外开始闪电,果然压抑了一天后,终于要在晚上下雨了。随着闪电那短暂的亮光,这个鬼魂竟然突然伸出了双手,平放在自己的胸前,然后原本凶神恶煞的表情,出现了一个夸张的咧嘴大笑,嘴里黑洞洞的,连牙齿都没有,因为嘴角从下垂到上扬的关系,她的眼角竟然被顶了起来,变成一个倒八字状。
接着,她伸平的双手,开始好像飘扬的布条一样,轮番地、呈波浪状摆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