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和爱人的独子,他现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才请你来救命。
床上的年轻人,看上去岁数似乎比我小了几岁,也许是夜晚的关系,屋子里的灯本身也非常昏暗,造成这个房间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刘领导关上门,带着我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他接着对我说,这套房子,是组织上把自己调任过来的时候,才住进来的,最初的一段日子没什么问题,可是年底的那段时间,我们在夜里睡觉的时候,总是能够听见那种尖锐的东西在木板上划动的声音。这楼里,就住了我们一家人,楼上是我的办公室和书房,楼下是空着的。起初都以为是老鼠,还在楼梯上投放了鼠药,可是非但没有效果,情况反而越来越严重。
刘领导说,那种划动木板的声音,从最初的每天晚上出现一次,发展到后期整晚都会出现,间隔时间也就十来分钟响起一次,声音还越来越大。我们家孩子中学毕业之后,就一直跟着他妈妈在艺术团里跳舞,非常活泼健康的一个孩子,渐渐因为这声音的关系,晚上睡不好觉,天天都无精打采的。
我问道,既然是整晚都出现声音,那你们听见之后怎么没找人排查一下,你们这里这么多士兵,随便找几个也就查出来了呀。刘领导说,查过了,什么都没有。那声音是从天花板上传下来的,可是上头就是我的办公室。而我有时候人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却又听见那声音从脚底下传出来。这楼板就是两层木板相隔,就算是老鼠,也没可能钻到楼板里头吧。
刘领导接着说,既然查不出原因,自己也就给组织上写申请,说要换个地方住。以他目前的官职来说,这简直就不算个事。可就在自己打了报告的当晚,儿子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惊叫着醒了过来。夫妻俩都吓坏了,赶紧跑到儿子的房间去看,发现儿子蹲坐在床的一角,脑袋抬起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表情非常惊恐。刘领导的爱人插嘴说,我们当时就问孩子怎么了,可我们家这孩子,有个小毛病,就是一着急起来,说话就结巴,问了很久都没说出个名堂,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家刘领导也开始尖叫起来。
我转头看向刘领导,他一脸严肃焦虑的表情,似乎是在回想当时的那一幕。我问他你为什么要尖叫呀,你看见什么了吗?刘领导点点头说,他看见在天花板上,有一个背贴着天花板的白衣服女人,头发长长的,垂下的发丝遮住了脸,双手也和头发一样是垂着的,但是却只有手,没有手掌和手指。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断了,血流不止。而我之所以看见了她,就是因为血滴到了我的头上。
于是我对刘领导说,让我猜一下,你当时被血滴到的时候,一定伸手擦了一下,再抬头看见的吧?刘领导点头说是的。我又说道,那我再猜一下,你擦了血之后,其实发现手上并没有血,对吧?刘领导有点吃惊地看着我说,对,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有点得意地告诉他,因为这是一种鬼魂的惯用伎俩,用东西来吸引你,让和它之间产生一种必然的关联,然后你就可以看见它了。那滴下来的血,就是让你看见它的证据。我转头对刘领导的爱人说,所以你们家孩子,看见这个鬼魂之前,也一定经历过类似擦去血迹的动作,而你说你是无神论者,我大胆猜测一下,你没有感觉到有血滴到身上,对吗?
我的一番话,说的眼前这对中年夫妻目瞪口呆。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我是说得分毫不差。我告诉夫妻俩,你们住进来的时候没什么事,但是偏偏到了年末的时候才出现这些动静和吓人的场景,无非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这房子曾经死过人,死人的样子就是断了两只手,并且死的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要么就是你们在那段日子去了某个地方,从另外的地方带回来一个鬼魂。
我站起身来,指了指四周说,这里是部队的地方,部队按道理说,阳气很足,大概你们觉得可能不会有这些现象发生,而实际上,部队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保家卫国的代价,就必然是要杀死敌人。所以部队的杀气也很重,重到连鬼都不敢靠近,同时部队的怨气也足够多,所以一旦有一丁点鬼魂侵入,很有可能就变成一条所有鬼魂都能进出的路。
我指着孩子的房间说:一条直通你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