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一张四方脸,高鼻阔嘴,目光坚毅,有一种沉稳的气度。
与地方豪族出身的霍笃不同,冯习出自寒家,其少以豪侠著称,颇能得人死力,临湘之役,由于功高,屡屡受到提拔,乃是荆州军中最年轻的校尉之一。
蒯越微微颔首,如果不想拿士卒性命去填酃县这个无底洞,暗凿地道确实是一个可行之法。
督军从事邓方道:“地突虽是良法,却易被敌人察觉,不若明以冲车攻之,暗则开凿地道,两相结合,相得益彰。”
邓方字孔山,其是南郡秭归大姓邓氏出身,为人轻财果毅,颇有威信,是以被刘表委以荆州刺史部督军从事一职。
冲车也是能够极大降低士卒伤亡的攻城手段之一,蒯越听得连连点头,沉吟片刻后,说道:
“邓从事之言深合我心。自明日起,全军明里修造战具、负土填壕……令敌人无暇分心他顾,暗里则挖掘地道……”
“诺。”诸将皆起身应道。
次日平旦,天色将亮未亮之际,荆州军将士皆已饱餐准备就绪,蒯越将全军一分为二。
一部留在营垒,继续上山入林,采伐木材,制作冲车,以及云梯、井阑等攻城战具。
一部在蒯越的率领下进逼酃县,在刘景军的眼皮子底下,大张旗鼓的让降卒、羸兵、民壮以囊装土,填充护城河,并堆土为山。同时,蒯越使门下精于土木之人,暗暗考察酃县周边地形,以决定挖掘地道的位置。
刘景从多年前就开始为今日之战做准备了,光是弓弩箭矢,就储存了多达百余万支。
因此,当荆州军的降卒、羸兵、民壮背负土囊,刚一接近酃县宽达五丈许的护城河,立刻便遭到了刘景军的疯狂打击。
在荆州军的视野中,酃县城头忽然弦声大作,紧接着飘下一片由箭矢组成的云雨,耳边到处都是箭矢撕裂空气的厉啸之声。
最可怕的是,云雨之中夹杂着长四尺余,粗数寸的巨大弩箭,除非是有幸躲在楯车之后,否则不管是木楯,抑或襦铠,面对这种弩箭,皆如纸糊一般脆弱不堪。而本就缺乏防护的羸兵、民壮,更是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蔡升、马周、褚方、韩广皆立于城墙之上,几人互相之间,颇有较量之心,亲自挽弓射之。
其中以韩广为最,其不愧是出自于西凉,以善射著称,可谓是例无虚发,箭箭夺人性命。
褚方则其次,他虽然没有韩广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的本领,但杀伤率也颇为客观。
蔡升和马周相比于褚方,还要逊色一筹,毕竟他俩不同于韩广、褚方,曾为军将,二人以前只是市井游侠,精于斗剑,而不通弓马,直到近年投身军旅,才开始认真学习骑射的本领。
不过韩广也并非没有对手,其麾下阿仆,乃是羌胡中的“射雕手”,但有所发,无不中的,箭术之精,丝毫不弱于韩广。两人便如同两台精密的杀人机器,取箭、开弓、射箭……没过多久,便相继射空了壶中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