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只是单纯用来守城,龚氏就算来五千人、一万人……也休想攻下酃县。毕竟他们只是乡下豪民、荆蛮,充其量就会造一些简陋的云梯,根本不足为虑。
当然了,龚氏绝对没有拉出五千、一万人的实力,他们最多也就能招合千许人,就算有荆蛮助拳,人数也不会超过三千。
刘景这边有骑兵、有甲士、有强弩,因此褚方显得信心十足,他认为就算不守城,直接出城与之野战,也能轻易击溃对方。
这不是轻视敌人,而是出于对自己的绝对自信,褚方之前的对手们,区星、郭石、周朝,哪个不是兵力过万、纵横一郡的大贼,似龚氏之辈,何足与论?
…………
钟水乡。
龚飞今年年过四旬,其身高七尺余,五官宏大,面貌忠厚,颇有长者之风。
他虽是龚氏五兄弟中的老大,但论名声,他不如其二弟龚英,论敛财,他不如三弟龚浮,论勇武,他不如四弟龚武,论进取心,他不如五弟龚戈。
但他有一个优点,就是为人温厚,所以龚家五兄弟,只有他可以担任钟水乡的乡啬夫。
钟水乡豪家林立,各筑坞堡,拥兵自守,不服县命,龚飞就是以宽厚待人,处事公平,方折服众姓,在钟水乡啬夫任上,一干就是八年,从来没有人能撼动他的位置。
龚飞并不是一个有特别大野心的人,钟水乡名为乡,其实和一县没什么区别,他对现在这样的日子很满足,不希望有所改变,可惜,天不遂人愿。
“你说什么?!”龚飞看着伏跪地上,涕泗横流的宾客,脑中“嗡”的一声,几乎晕厥过去。
宾客重复道:“二主人、三主人、四主人,全死了……!”
龚飞右手死死握住笔杆,只听“咔”的一声,笔杆折断,木屑刺入掌心,鲜血顿时迸出,顺着笔杆滴落地面。
“刘景小儿!……”龚飞目中含泪,咬牙切齿道。
之前二弟龚英来信,谈到刘景上任以来,对他们兄弟多有逼迫之举,他不得不一让再让。
为此,一向对他尊敬有加的四弟,破天荒的与他大吵一架。
然而,二弟即便如此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却依然没有能够逃过一劫,三兄弟竟然全部惨遭刘景杀害,此儿何其残暴!
“刘景小儿!欺人太甚!”龚飞固然怒不可遏,可是另一方面,他心里也有些惊慌失措。
刘景杀了他三个弟弟,双方之间,断无妥协之理。
可是,对方乃是一县之君,只要有正当理由,君杀臣,可也,臣弑君,则万万不可。
他举兵为胞弟复仇,若是失败,家族都有覆灭的危险。
在这个不仅涉及自身,更事关整个家族存亡的危急关头,龚飞犹豫了,额头不住渗出汗珠。
龚飞踌躇良久,猛然醒悟过来,急忙对堂下的宾客道:“去、去……叫我五弟来。”五弟龚戈素有决断,看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