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顶开城门。
首先映入荆蛮眼帘的,是一排排头戴兜鍪,身披铁甲,手持戟楯的汉人兵卒。他们立于二十步远,鸦雀无声,严阵以待。
尚在城外的荆蛮不知里面情况,不断受到城上弓弩袭击的他们,一边举弩还击,一边向前猛挤。
情况根本不容前排的荆蛮有所迟疑,或是主动、或是被动的杀向对面。
“嘣、嘣、嘣……”
荆蛮尚未冲出多远,便伤亡惨重,他们不仅遭到对面军阵和城上的前后夹击,左右两侧的墙垣上也埋伏着数量不少的弓弩手。箭矢从四面八方,如狂风暴雨般袭来,荆蛮即使举楯防御,亦死伤狼藉。
疤面荆蛮冲在最前方,受到的攻击也最大,即使手中木楯为他挡下了大部分攻击,胸口犹被射中两箭,伤处就像针扎一样疼,血液涌上喉咙,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疤面荆蛮自知伤势严重,生命无多,双目充血,目眦欲裂,尽情嚎叫着扑击汉人严密的军阵。
“砰!”
疤面荆蛮用尽生命最后一份力气,狠狠撞上汉人楯墙,身体下一刻便被数支长戟割得支离破碎,如同破布娃娃一般摔跌地上。
“砰!砰!砰!……”
紧随疤面之后的荆蛮如潮水一般接连不断撞上汉人楯墙,旋尔被楯后的矛戟轻易收割走了性命。
他们以生命为代价,做出的决死冲锋并非毫无用处,汉人楯墙顷刻间变得凹凸不平,出现不少缺口,只是双方装备、尤其是护具方面,差距实在太大,有若天壤之别,后面的荆蛮即使冲入缺口,也很难扩大战果,转眼就会被汉军斩杀。
荆蛮虽然心性野蛮,轻生好斗,但他们也不是全无畏惧,经过一轮冲锋过后,数以百计的同伴死于汉人的楯墙之下。
而如今还活着的荆蛮,只剩下百余人,望着汉人依旧严密的楯墙,以及四处丛飞的箭矢,荆蛮肝胆俱裂,勇气尽失,纷纷转身逃跑。
“赢了。”站在后方的刘景见状不由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严肃长舒一口气,评价道:“果然是蛮人,其等虽勇,却是蛮勇。”
刘景一边下令追击,一边颔首说道:“没错,荆蛮的勇敢,最终却是害了他们自己,如果察觉落入陷阱时,他们能够果断撤退,我们就算能够取胜,也难竟全功。”
相比于入城,荆蛮出城时付出的代价要惨痛得多,因为战败之后,心中惊慌失措,个人争相逃命,再也难以维持楯阵。如此一来,死伤反而更加严重。
逃出城的荆蛮一窝蜂涌上桥,慌乱中时有人被挤落下桥,坠入护城河,而他们的结局,不是淹死,就是被城墙上的汉人射杀。
最终,逃到“安全地带”的荆蛮,已不足五十人,而且几乎人人带伤,衡山乡邑城郊不远即有一座大山,只要逃入山中,他们就安全了。
没等付诸行动,便听到一阵如雷鸣般的马蹄声响起,数十名汉军披甲骑士,气势汹汹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