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响此鼓。”说罢眼光偷偷瞄向单程,这警讯不用问也知道,必是因他而来。
乡啬夫对私放单程进城的游缴好一通埋怨,当然,他也只敢在心里发发牢骚,谁能想到,单程一个荆蛮,居然认识刘景这样的大人物,并且看得出两人交情匪浅,这时候装聋作哑就对了。
单程又岂能不知是冲自己来的,气得目眦尽裂,大吼道:“这群狗贼,竟然追到这里,还不肯放过我。总有一日,我要将他们全部杀光!”
刘景并没有太过紧张,他身边有三十骑卒、上百步卒,城外船舰上还有三百棹卒,荆蛮几乎不可能威胁到他的安全。
刘景问单程道:“单兄,追击你们的敌人大概有多少人?”
单程咬牙切齿道:“至少三四百人。”
刘景彻底放下心来,笑谓左右道:“三四百人就敢冲击城池,这些荆蛮真可谓胆大包天。”
“区区三四百荆蛮,何足道哉。”马周跃跃欲试道:“刘君,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刻率步、骑出城,将他们全部斩杀。”
单程恶狠狠道:“若是出战,让我作先锋。”
“不可!”乡啬夫心中大惊,急忙出言阻止。心里大骂马周不知天高地厚,一共才百余人,居然妄图正面邀击数倍之荆蛮,简直不知“死”字怎么写。
乡啬夫唯恐刘景轻信马周之言,苦口婆心的劝道:“刘君,荆蛮心性狂野,悍不畏死,走险如履平地,并且善用弩箭……。城中吏士堪战者不满百人,即便加上刘君之兵,也不及荆蛮人数。我等据城而守,安全无忧,若是出城野战,则胜败难料。”
刘景笑着说道:“我们先过去看看,然后再视情况而定。”
乡啬夫知道刘景心意难违,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刘景堂堂一个百里侯,前途远大,何必非要与荆蛮过不去呢?
事已至此,乡啬夫只好引着刘景等人前往鼓声响起之处,即北面城墙。
荆蛮素来善用药弩,乡啬夫不敢让刘景太过靠近城墙,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刘景身边之人绝对会将他杀了泄愤。
衡山乡邑地接蛮夷,时常受到荆蛮的滋扰,是以城防设使齐全,城墙楼橹以数十计,乡啬夫便领着刘景登上一座楼橹。
刘景站在楼橹之上,眺望城外,只见一群绾发椎髻,衣色斑斓的荆蛮聚集在城外约百步远的地方,对着衡山乡邑指指点点,他们或背楯负弩,或携刀带矛,正月初春之际,天气甚为湿寒,但他们依然赤足行走,不穿鞋履。
刘景大致数了数,荆蛮差不多有三百人上下。
荆蛮的几名头目似乎讨论完了,竟然再次向衡山乡邑逼近。
单程目光一片猩红,解下木弩,搭上弩箭,而后瞄准其中一个敌人,在距离六七十步远的地方,悍然扣动弩机。
单程乃是荆蛮中少有的能够射杀猛虎者,可谓是例无虚发,弩箭瞬间便射穿敌人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