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早就笑作一团了,如今在刘景面前,还不敢太过放肆。
“咕噜噜……”
腹中忽然传来异动,邓瑗脸色“腾”地一下红了。
看看外间天色暗淡,刘景恍然觉悟道:“少君你辛苦了一天,还没吃晚饭,我这就叫人送食物过来。”事实上他也饿得要命,已经习惯于一日三餐的他,今天一整天也只吃了一顿早饭,此时肚中早就变得空空荡荡。
邓瑗轻语道:“论辛苦,妾又哪里比得上刘郎。”
刘景吩咐外面将提前就已备好的饭菜端上来,而后问邓瑗道:“从前少君与我通信,言必称‘瑗’,如今为何又自称‘妾’呢?”
邓瑗回道:“从前自称‘瑗’或许可以,但如今嫁作君妇,再自称‘瑗’就失礼了。”
刘景微笑道:“少君自称‘瑗’,与众不同,我倒是挺喜欢的。”
邓瑗惊讶道:“刘郎真的这么认为吗?”
刘景颔首道:“对。我在长沙曾偶然遇到一对夫妇,妻子常呼丈夫为‘卿’,丈夫认为她这么叫于礼多有不敬之处,你知道妻子是如何回答的吗?”刘景自然是胡乱编造,这个故事来源于竹林七贤之一的王戎和其妻子,两人现在还没出生呢。
邓瑗摇头表示不知,“卿”一般是君主对臣子、长辈对晚辈、丈夫对妻子的称谓,这位妻子敢称丈夫为“卿”,何其大胆。
刘景继续道:“妻子说:‘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丈夫听罢,也只能任之由之。”
邓瑗忍不住“啊”了一声,这可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一位率真慧黠,不流于俗,辩口利辞的奇女子仿佛浮现眼前。其丈夫也是一位恢宏大度、风流不拘的奇人。
刘景又调笑道:“少君若愿唤我‘卿’,也没有什么不行。”
邓瑗赶紧摇头,她觉得“刘郎”这个称呼挺好,比“君”更亲切,如果直接唤“卿”,就显得太随便了。
双方一经打开话匣子,便火热朝天的聊起来,陌生之感迅速消失。不久饭菜陆续上来,一时间天上之禽、地上之兽、河中之鱼,无所不有,另佐以豆腐、豆芽、秋葵、冬菘、莲藕、瓜果等蔬菜,以及各种精致的小食。
除了时下的羹、炙、蒸、煮外,亦不乏炒菜,看得邓瑗暗暗称奇,又食指大动,特别是豆芽,她从未见过这种菜,持箸夹起尝了尝,发觉此物味道鲜美,清爽脆嫩,非常好吃。
见饭菜甚合邓瑗口味,刘景满意的笑了笑,看来这次将醉乡居的厨子带来,算是做对了,自己也拿起碗筷吃起来。
汉代风气开放,男女同席不算失礼,当年高祖还沛,置酒沛宫,沛地男女“日乐饮极欢。”所以刘景、邓瑗二人固然尚未完成婚礼,但已有夫妻之名,同席就餐,亦无不妥。
同席或许还没什么,但同床就不行了,两人用完饭后,刘景又在寝室陪邓瑗聊了一小会,便起身离开。